母校都只剩下遗址了,开始还能回去祭奠,后来已经建了别的建筑;我大学毕业后,学校的新游泳池、食堂、宿舍都启用了,宿舍里还有空调和洗衣机。
她心中感觉不妙,自己这辈子不会成了其中一员吧。
“你盯着报名表看很久了,所以想好了要报什么项目了吗?”祝霜降抬头,就看到班长拿着笔站在自己身边,桌上果然放着一张写了各体育项目的表格,有几个已经填了名字。
她沉吟了一下:“你觉得我适合报什么项目?”
班长露出一副拿你没办法,不懂老师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的样子,建议道:“可以尝试一下两百米。”
“……好想法,”祝霜降在跳高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不是两百米吗?”
“班长,我今天就教你一件事?”祝霜降很严肃的样子。让她这个小短腿去跑两百米,和实际跑八百米有什么区别。
“什么?”
“那就是建议方案和实际实施不是一回事。”你官腔打的这么好,肯定懂得吧。
班长的样子有些茫然,要是别的同学,他大可直接否定她的想法,虽然最终也不能造成什么想要的结果,但最后难受的总不是他。
可是祝霜降不同,她是老师们喜欢的学生,连隔壁班的老师在走廊上遇见她,都要停下来跟她说话。
那样的笑容,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老师们遇见他,明明态度也很温和。
班长沉默着走开了,问她后面的女同学,“杨安吉,要不要试一试两百米?”
杨安吉回的很快,她反问道:“你怎么不试?”然后不知道选了什么项目,拿起笔在表格上一阵涂画,她选显然选的不是班长希望的那个。
因为他脸上的肉都颤抖了起来,那是气的:“这是女子项目,她不试你不试,我们班级这一个项目就没分数了,到时候排总成绩的时候,会被别的班拉开差距的!”
杨安吉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呢?”
“然后?”班长破防道:“然后我们就拿不到好的名次了!”
“拿不到就拿不到吧,名次很重要吗?”
班长提高了声音,吸引了班上大半的注意力:“不重要吗?”
杨安吉表现的很无所谓:“不重要吧,我之前跟爸爸妈妈去市体育馆看运动会,那里挂着横幅,写着的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班长冷静了片刻,问道:“什么比赛?”
“一个和外国交流团的友谊赛。”
班长还想说什么,杨安吉已经打断了他:“这样,你报男子两百米和一百米,我就报!”
班长所有的话都被噎在了嗓子眼,他站在那僵硬了两三秒,拿着表格走开了,那背影看着居然有些佝偻,好像被逆子忤逆到无可奈何的父亲。
杨安吉挠了挠脸颊,戳了戳祝霜降的背,在她转过头来时说:“你数学作业借我看看。”
祝霜降无语:“数学作业是口算第五页,都是个位数的加减法。”
“我知道啊,我不是问第几页,我是要你给我抄一下。”
祝霜降交出了作业本。
杨安吉很开心,“我就知道你够意思,”她接过作业本,又从抽屉里掏出了零食送给她。
祝霜降指着一个题目:“这里抄错了。”
杨安吉不以为意,“我故意的,总不能每道题目的答案都跟你一样吧,不然老师不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可是你也不能编的太离谱啊,个位数的减法是怎么得出三位数的答案的,编都编不好。祝霜降看着她飞快的抄完,心想不管什么年代,差生的套路都是一样的,连文具都是一样多。
下午放学,几个一年级生在一班门口集合,一起回福利院,洛平康和洛安雪两人以祝霜降为楚汉河边界,一左一右泾渭分明的。
没有经过争论,没有任何眼神对视,就是这么默契。
祝霜降背着书包,带着她的左右护法回到了总坛,去综合楼路上看到蹲在门口等他们归来的望夫石。不行,我不能随便给人起外号,我不能像洛安雪一样,她在心中反省。
张宁看到几人眼睛一亮,跳起来几步到他们面前:“你们回来了。”
跟另外两个不对付的人相比,张宁是一点都不记仇,招呼着他们几个一起说话:“你们知道吗?今天院里来了好多人。”
所有人到齐后去食堂吃饭,张宁是专门留下等他们的,她走在洛平康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今天那些人过来,护工阿姨说他们是来收养孩子的。”
同学们的脚步变得凌乱了一些,没有人说话,只有张宁的声音不断响起:“但是他们只看了任老师班上的宝宝,护工阿姨说他们要养小一点的孩子。”
“洛姐姐告诉我,是因为我们都已经记事了,是不会把那些领养人当做我们亲生父母的,所以要不记事的小孩。”
院里很多姓洛的姐姐,大家并没有问是哪一个,也不关心是哪一个说的,脚步重新变得整齐了起来,和往常一样去食堂吃饭。
食堂除了饭菜之外,还有云片糕和桔子,以及每人一小袋鸡蛋锅巴,小卖部一毛一包那种。张宁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