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累得都要站不直了,也没了说话逗趣的精神气。陶桃和?春涧也日日跟着下地,有两个小的做对比,她不好意思叫累叫苦,只能咬着牙闷头?干。
陶椿忘记这是她回来的第?六天还是第?七天,三亩花生地可算侍弄完了。最后一把?花生扔筐里,陶椿捶着腰躺下去,她望着湛蓝的天,还有遨游在天际的鸟雀,拉长调子说:“还是当只鸟舒坦啊,不用干活儿也有食吃。”
“你吃鸟肉的时候鸟还舒不舒坦?”陶母揪她一下,没好气地说:“一身的懒肉,没干几天活儿还羡慕起鸟了。”
陶椿哈哈笑,灰扑扑的狗闻声跑来,吐着舌头?要舔她的脸,她一巴掌推开,说:“当狗也舒坦,我像个狗一样跪地里刨土,它悠哉悠哉地钻花生秧里睡觉。”
“你今晚睡院子里看门,让狗去你床上睡。”陶母笑着说,“还舒不舒坦?”
陶椿又推开扑来的狗崽子,嘴硬地坚持当狗舒坦。
陶母懒得理她,她抱走一捆花生秧,跟地那头?的陶父说:“花生地里的土犁一道,我们又刨一道,趁着土松散,要不把?菜籽种上?”
“没下雨,种上也出不了苗。”陶父惦记着收完花生接着要收麦子,麦子黄了,也该收了。
“要是一直不下雨,你就不种菜籽了?”人累狠了,心里都憋点火气,听不得反驳的话。陶母丢下花生秧,恨恨地说:“这会儿不种,等土又结实了,你这个老东西再来犁一遍,你一个人来,我可不陪你耗。”
“行行行,种种种,都听你的。等出不了苗,你挑担来浇水。”
陶椿猛地坐起来,她按住咬她裤腿的狗崽子,目光巡视着爹娘,她犹豫着要不要打个岔,再怼下去该吵起来了。
陶桃和?春涧追着蜻蜓跑了,陶青松忙活着搓草绳,这三人都习惯了一到?忙时爹娘就要吵一架。
“咦?你们看那是不是你们女婿?”陶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快活地蹦起来,这会儿也感知不到?累了,她跑上地头?招手,嘴里却?嫌弃道:“他是个会享福的,我们忙完他过来了。”
陶父陶母之前争执的小火苗熄灭了。
邬常安大步跑起来,他的身影在陶椿眼里越来越清晰,她想起她走时留给他的话,眼里的笑意愈发浓郁。
急促的喘息声靠近,邬常安站定盯陶椿一眼,转而喊爹喊娘,先打听地里的活儿干没干完,再解释他没来帮忙的缘由。
有邬常安加入进来,他跟陶青松一起挑着花生捆往
回走,来回三趟,花生地里彻底空荡下来。
夜里,陶椿坐在床上,明知故问道:“怎么?过来了?”
“我做梦梦见你想我,哭着喊着要我。”
陶椿斜他一眼,真不要脸。
邬常安开门倒水,回屋时在外驻足一会儿,一高一低两道呼噜声从不同的门里传出来,看来陶家人都睡着了。他迫不及待地迈进屋里,迫不及待地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搂着媳妇歪倒在床上。
“我好累,胳膊疼,脖子沉,腰也酸。”陶椿捧着他的脸说。
“我来帮你揉揉……”
呼痛的声音渐渐变调,柔媚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院子里的两只狗崽子塌着耳朵走出去,一头?扎进花生秧里。
*
“姑爷,你是来接二丫头?回去的?”陶母问,“家里的麦子收了吗?”
“还没有,之前陵里的人忙活着盖澡堂子。”邬常安说,“咱家的麦子也还没收吧?”
“今天就去割麦子,我们去割麦,你爹去种菜籽。”到?底还是陶母争赢了,陶父听从她的话去种菜籽。
“估计你们陵里也要割麦了,你跟二丫头?今天就回吧,你大嫂也怀着身孕,你哥一个人忙不过来。”陶母又说。
“我家的麦子还没完全黄,还能耽搁几天,我帮忙把?咱家的麦子收回来了再跟陶椿一起回去。”邬常安说。
他这个当女婿的,过来一趟肯定要来出一份力。
第216章 乐癫了 为公为己
邬常安在陶家待了三?天,帮老丈人和丈母娘收完四亩麦子才?带着陶椿离开定远侯陵,走的时候带走四麻袋晒干的辣椒,这?是陶母和冬仙开春的时候种下的,盛夏时节天天摘天天晒,一筐一筐攒下来的。
“大哥,你跟爹得空的时候在靠近灶房的地方盖个土屋当澡堂,等我闲下来我给你们送个澡缸,天冷的时候洗澡方便。”陶椿骑在牛背上交代。
“澡堂?啥样的?”陶青松不解。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下一个集市去我们陵里看。”邬常安接话,“爹娘也去,哪怕什么都?不买,去凑凑热闹也行。”
陶母也有这?个打算,她扬手作别?:“行,我们下个集市过去。不说了,你俩动身吧,走早点,路上不慌张,累了就?多歇歇。”
陶椿甩了甩缰绳,刀疤脸甩着尾巴迈开蹄子,熟门熟路地踏上回家的路。
目送女儿女婿走远,陶父陶母才?转身拿上工具去晒场打麦子。
“黑山黑水,回来。”陶桃喊一声。
两只快要跟着牛跑远的狗回头,陶桃又?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