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掩盖了细微的“嘁”声,陶椿脱下狼皮袄扔给他,接着把帽子也扔给他,见他没接住帽子,她?“啧”一声。
邬常安看她?一眼,他捡起狼皮帽连带狼皮袄一起挂墙上。
二人一前一后洗完脸,泡脚的时候,陶椿踩在男人的脚上,继而一声不吭地抬起脚,见他默默拿着擦脚布给她?擦脚,她?心里吊的一口气消失了,决定不跟他拗着了。
换上暖和的棉鞋,陶椿把压在木箱里的狐狸皮拿出来,四张银黑色的狐狸皮,九张赤色狐狸皮,还?有两张白色的狐狸皮,颜色差别是比较大的。
邬常安倒水进?来,他接过狐狸皮在她?身上比划,说?:“白色的当围脖,黑色当袖子,赤色做前襟和后背?”
“肯好好说?话?了?”陶椿睨他一眼。
邬常安瞪她?一眼。
“还?瞪!”陶椿也瞪他。
“说?正经事。”邬常安不想跟她?闹。
陶椿拿出草纸,她?从炭盆里捡一坨炭块儿在纸上涂涂画画,涂好几张图她?都不满意。银黑色和白色的狐皮颜色太重,在颜色上压赤色一头,偏偏数量还?不多,她?在配色上也没天?赋,完全想象不出该怎么缝合。
“算了算了,先?不做了,等雪化了,我把狐狸皮拿去找胡阿嬷,问?问?她?的意见。”陶椿把炭块和草纸都扔炭盆里。
邬常安闻言又把狐狸皮塞木箱里。
陶椿擦擦手,她?脱下棉袄和棉裤爬到床上,见邬老三磨磨蹭蹭地在木箱里捣鼓,一股子别扭劲。她?干脆利索地伏跪在被子上,清了清嗓子说?:“祈愿大雍朝国祚绵长,国运长盛不衰,百姓安居乐业。”
说?着,她?紧紧盯着背对她?的人,见他抬手摸鼻子就晓得这狗东西在偷笑?,她?暗骂一句臭德行?。
邬常安噙着笑?转过身,一副欠揍的样子他摇头晃脑走到床边,得意道:“原谅你了。”
陶椿剜他一眼。
邬常安颇为开怀,他俯身啄她?一口,乐滋滋地说?:“呀!你也会哄我啊!”
陶椿推开他的脸,笑?骂道:“滚滚滚,別得了好还?卖乖。”
邬常安扯起被子把她?围起来,他单膝跪在床边压上去,又得意地念叨一次:“女鬼大人还?会服软啊。”
“我不仅会服软,还?会吃人。”
“那你吃了我。”
“嫌你肉酸。”
邬常安按着她?亲两口,他乐滋滋地大步开门出去。
陶椿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她?压好被子躺被窝里,努力琢磨着古法榨油的方子。她?印象里只见过机器榨油,跟卖鱼的腥味不同,街上有家榨油坊能香一里地,她?上辈子放假了去集市里帮忙卖鱼,最喜欢从榨油坊门口路过,所以?晓得花生、芝麻和菜籽榨油是要先?炒熟再打碎。最后一步在机器里运作,她?就不清楚机器内部构造了,不过不外乎是重力挤压。再看“榨”这个字,古法榨油肯定跟木头有关。
门打开,一股寒风吹进?来,陶椿往被窝里缩了缩,她?头也
不抬地问?:“明天?有安排吗?要是没事,我俩出去把被风雪压断的树枝拖回来。”
“明儿出不了门,今晚守夜,明儿睡醒已经是大晌午了,吃完晌午饭能张罗着做晚饭了,后天?我姐一家还?要过来。”邬常安端着水盆走到床边,说?:“我洗好了,你快擦擦。”
陶椿:……
她?打量他一眼,心里有了坏主意。
棉衣、亵衣一件件剥下来,两个人在被窝里冻得打冷颤,肉贴肉地抱着暖了好一会儿,才有兴致摸索下去。
邬常安往下缩的时候,陶椿制止他,她?翻身而上,她?时轻时重地摩挲啃咬,却偏偏不给他痛快,以?报他赌气之仇。
闹完了,公鸡打鸣了,炭盆上陶罐里的水也沸腾了,邬常安下去舀两碗山楂水晾着,他换下弄脏的床单。
陶椿昏昏欲睡,重新躺下,要不是惦记着还?要喝水,她?眼睛一闭就能昏睡过去。
邬常安端碗出去晃一圈,门外天?色微微已有亮色,他进?来问?:“要不要吃了饭再睡?我去煮两碗番薯粥,还?是想吃板栗粥?”
“不吃,不饿。”
“那你喝水,水不烫了。”
一碗酸溜溜的山楂水入喉,陶椿打个激灵,顿时清醒几分。
“要不要吃粥?要不吃个煮鸡蛋?”邬常安又问?。
“算了算了,你也上来睡觉,不困啊?”陶椿打个哈欠,“快来捂被窝。”
鸡叫第二声,天?色又亮了一点,屋里的俩人沉沉睡过去。
再醒来已是午后,还?是被狗扒门吵醒的。
“新年的头一天?,就这么被我们睡过去了。”陶椿伸个懒腰,“真不想起床啊。”
邬常安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一开口发现嗓子哑了,他不可?置信:“我着凉了?”
陶椿下意识心虚,她?伸手摸他的额头,万幸,没发热。
“你没事吧?”他问?。
陶椿摇头。
“我应该是急火攻心,上火了。”邬常安不想承认他比她?还?虚,他找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