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做,空荡荡,不贴身,伸个胳膊弯个腰,风从领子里、袖口里、还有衣摆下面嗖嗖往里面灌。”
“里面穿的不是有棉衣?灌风也不多冷吧?”胡阿嬷嫌她山猪吃不了细糠,过于贪多了,她掩嘴打个哈欠,没什么精神地说:“棉衣保暖,裘衣御寒,各有各的用处。要裘衣御寒保暖还要它赏心悦目,你?要求太高了。”
“姑母,你?困了?”年?婶子起身,“那你?歇着,我带陶椿去隔壁屋说话。”
胡阿嬷点了点头。
陶椿跟年?婶子往外走?,临到?门?口,她回头笑盈盈地说:“胡阿嬷,新年?好?啊,我们明年?再见。”
床上的老太太闻言精神了不少,见陶椿像个轻盈的小鹿一样?走?出去了,她心想?年?轻可?真好?,随便?一个动作一句话都带有活力,让人听着高兴。
“下了场雪,飞下山找食的鸟雀更多了。”年?婶子望着落在墙上的鸟雀,说:“陶椿,你?拽一串苞谷下来,搓粒喂它们,过年?了,不叫它们白来一趟。”
陶椿“哎”一声?,她踩着凳子从檐下取一串苞谷,苞谷粒撒出去,墙头和屋脊上的鸟雀闻风而动,簌簌落了下来。不一会儿,地上落了一大片鸟,天上还有鸟雀往这边飞。
大雪封山,鸟饿得瘦巴巴的,好?不容易见到?吃食,它们狼吞虎咽。不过小麻雀嗓眼细,被苞谷粒卡得要噎死,好?不容易吞下去了,它们谨慎地不敢再进食,叽叽喳喳地在鸟群里蹦哒。
陶椿想?了想?,她找胡二嫂借来捣蒜的石钵,把苞谷粒丢石钵里捣破再撒出去。
胡二嫂出门?去土堆里扒萝卜,进来看陶椿跟她婆婆凑在一起,一个搓苞谷一个捣苞谷,从背影看像亲母女。她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可?惜娘没再生个儿子,咱家要是再有个老三,我们把椿妹子抢回来给你?当儿媳妇,做不成母女做婆媳。”
“得亏就俩儿子,再多一个,我们就要做恶人了。”年?婶子也开玩笑。
“瞧瞧,我只是说说,我娘可?当真了,这是真要抢,都考虑当恶人了。”胡二嫂打趣。
“不需要抢,我自己跑来。”陶椿也跟着玩笑,“有年?婶子当婆婆,我立马把邬老三踹了。”
胡二嫂大笑,年?婶子也笑眯了眼。
胡大嫂膈应得在灶房砸个碗,偏偏陶碗没碎,她气得踢一脚,黑陶碗骨碌着滚到?门?口。
胡二嫂拎着萝卜开门进来,见她阴着一张臭脸,前一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真是晦气相?。
“我们说话碍你?眼了?你要不要把碗踢出去?”胡二嫂掌着门?问。
碍于院子里的人,胡大嫂不敢吭声?。
胡二嫂捡起碗翻个白眼,她嘟囔说:“真是糟心,我咋跟你?在一家了,一旦你?不得劲,我笑都不能大声?笑。”
胡大嫂这下憋不住了,她气得高声?骂:“谁稀罕跟你?在一家,不想?跟我在一家你?去叫胡家文休了我,也好?叫外面那个不要脸的跑来。”
“你?疯了?我们开玩笑你?听不出来?”胡二嫂紧张地朝外看,她头疼地说:“没人抢你?男人,我们说的是娘要是再有一个儿子。”
年?婶子气得要去踢门?,陶椿拉住她,劝道:“算了算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婶子你?别生气,我也不生气,别吵起来了,到?时候弄得一家人都不痛快。”
年?婶子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她摇了摇头,说:“走?,我们进屋说话。”
陶椿可?不想?再留,她又不是个泥巴捏的人,连个气性都没有,她取下挂在墙上的两把弓,说:“我看见我家的狗过来了,估计是邬常安来接我了,我回去了。”
说着,她快步跑起来。
年?婶子“哎”了一声?,她追出去,恰好?看见胡家文从牺牲所?回来,她高声?问:“家文,你?二弟呢?”
“跟青峰一起拉屎去了。”
“算了算了,陶椿要回去,你?送她回去,把她送到?家。”年?婶子往演武场上指。
“不许去。”胡大嫂冲出来,她哭着说:“胡家文,你?今儿要是敢踏出一步,我现在就回娘家,不跟你?
过了。”
“这是咋了?我又没惹你?,回什么娘家?”胡家文懵了头。
“叫她回,谁都不能拦她。”胡阿嬷开门?出来,她沉着脸说:“我倒要看看,我胡家离了一个连话都听不明白的糊涂虫会不会家破人亡。”
院外一静,胡大嫂没想?到?能惊动老太太,她抹干眼泪,没敢再出声?。
年?婶子没好?气地看一眼大媳妇,她再看不上这个人也没想?过要拆散小两口,她朝陶椿离开的方向看一眼,人已?经走?远了,远处还有一个身影,好?像还真是邬老三来接了。于是便?作罢,她走?过去扶着老太太回屋。
胡家文也赶忙推着媳妇回屋,他压低声?问:“闹什么?姑奶还在咱家,你?嚷什么嚷?”
胡大嫂冷静下来觉得理亏,她捂着脸说:“你?们一家都不喜欢我,要是能换,你?爹娘你?姑奶你?弟妹,都恨不得把陶椿换过来给你?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