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嬷瞥他一眼,挥挥手赶他走?。
“之?前你媳妇不是说?陶椿要来找我学做狐裘?咋一直不见人?”
陵长停下步子?,说?:“邬老?三前几天喊了十来个人去?了康陵一趟,用粉条换回来二千斤鱼,昨天才回来。他不在家,陶椿一个人估计不敢出门。”
胡阿嬷“噢”一声,“就是怕鬼的那个小子??他还挺有想法。”
陵长听出她的遗憾之?意,大概是遗憾胡家子?孙不肖邬老?三,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开?口解释说?:“这是陶椿的主意,邬老?三只是个跑腿的。”
胡阿嬷看他一眼,陵长觉得她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脸尴尬地走?了。
被人讨论的两口子?正在收拾东西,因着晚上?可以回家睡觉,故而?陶椿只准备晌午的吃食。屋外雪厚,树枝难烧,所以带木炭和铜壶最方便,邬常安主张烙几张饼,饿了用炭火一烤就能吃。
“只吃干的太冷了,还是要弄点汤。”陶椿说?,她去?灶房转了两圈,还是决定把火炉带上?,“你提火炉,我拿砂锅,明天晌午我们在雪地里吃火锅。我晚上?睡前煨一罐汤,把肉也?切好腌好再冻一夜,明天拿出来直接煮。”
邬常安看她兴致勃勃的,恍惚意识到她似乎把巡逻当做出游了,他想了想,没有打击她,明天她亲自走?一遭就晓得其中的艰难了。
“黑狼和黑豹跟不跟我们一起去??”陶椿问。
“它们愿意去?就去?,很可能是走?到一半嫌冷就跑回来了。”
陶椿想了想,她翻出做靴子?剩下的鹿皮,叫他给?狗做几条护膝。
邬常安:……
他想了想给?狗穿鞋脱鞋的画面,生?生?打个哆嗦,他伺候她就够了,再伺候两条狗?还是罢了。但又怕惹女鬼大人生?气,他翻出一件他穿烂的单衣,胡乱剪几剪子?,打算拿布条缠狗腿上?。狗要是不愿意不配合,那就怪不了他了,也?免得糟蹋鹿皮。
陶椿剁半边熏鸡泡水里,又拿一坨羊肉一坨猪肉和一坨牛肉进来,等解冻了,她把猪牛羊肉都切了,肉用葱姜水腌一腌,一分两半,分两顿吃。
睡前,熏鸡斩块儿装陶罐里架火炉里煨着,陶椿清点一下饭桌上?搁的东西,一切准备妥当,她关门回屋睡觉。
*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陶椿和邬常安就爬起来了,二人饱饱地吃一顿饭,回屋用布条把裤腿缠紧换上?长靴。
长发?绾个矮髻,陶椿拿起黄绿色的面巾裹住脸再裹起头发?,狼皮帽一戴,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戴上?鼠皮手套,最后穿上?沉重的狼皮袄,陶椿身上?一沉,这身狼皮袄重达八斤九两,穿在身上?,她不仅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呼吸都变艰难了。
邬常安也?穿戴整齐了,他检查一下她的穿着,没有问题就开?门出去?。
陶椿拿上?弓箭反身锁门,邬常安去?仓房拿个麻袋把火炉、砂锅、引火的松木都装起来。
陶椿去?灶房把装了鸡汤的水囊和冻结实的肉片都装布兜里,再拿一块儿火锅料,她弯腰去?灶前检查一下,灶洞里的火灭了,她提上?布兜开?门出去?。
“走?了?”邬常安问。
陶椿点头,见两只狗也?精神抖擞地出来了,她从雪堆里扒一大坨狼肉塞麻袋里。
夫妻俩牵着刀疤脸带两条狗出门,目之?所及皆是皑皑白雪,地上?的积雪已经冻结实了,风吹不动,也?化不开?,脚踩上?去?咔嚓咔嚓响。
杜月已经在家等着了,前几天去?了康陵一趟,巡逻耽搁了五天,他要把这五天再补上?。
把刀疤脸交给?香杏,三人两狗迎着寒风往养牲畜的山上?走?,路上?陆陆续续遇到人,抵达演武场时,三个人变成了九个人。
陶椿抬手擦一下面巾,穿的厚行?动不便,这一路走?过来她累得用嘴喘气,热气和寒气相遇洇湿了面巾,口鼻的部位凝结出如盐粒的白霜。
“还走?吗?”邬常安问,“你要不去?年?婶子?家里坐坐?我们下来了再喊你。”
陶椿摇头,她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明年?就有足够的力气在山里行?走?了。
邬常安踩着木桩子?砍一根树枝,削掉细枝,他把木棍递给?陶椿,让她拄着走?。
其他人已经走?远了,陶椿拄着拐杖,一手拉着邬常安,说?:“快,拽着我跑几步,我们追上?他们。”
夫妻俩哼哧哼哧地跑,一跑身上?叮叮当当响,粗重的呼吸伴着陶器相击的声音实在是滑稽,陶椿忍不住仰天大笑。
第99章 巡逻 一族之利
牺牲所在陵墓和西?南边山峦相连的壑谷,利用地?形,牺牲所四周是一人?多长的壕沟,壕沟下埋着锋利的箭竹和铁棍,防着野兽下山捕食牲畜。
这是陶椿头一次来这个地?方,喂牲畜的人?还没来,圈养的猪牛羊看见人?纷纷从圈舍里出来,猪哼羊咩牛哞哞叫,一时之间煞是热闹。她心想这些牲畜真是被精心照料长大的,生活在山山之间,与野兽为伍,竟毫无警惕和惧怕之心。
壕沟里积的雪早被上一批巡逻的人?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