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上,一家人就准备走了。
惠陵和康陵在两个方向,陶椿跟姜红玉不同?路,两人就在家门?口分别,一东一西往两边去。
陶椿捂着?狼皮骑刀疤脸身上,邬常安穿着?长靴走在雪地里牵拉货的?大青牛,他甩牛鞭把跟上来?的?狗赶走,远远看见他二叔,他高声喊:“二叔,记得给我家狗喂饭。”
邬二叔扬了下手。
出?了陵,雪地里的?脚印少了许多,只有两条拖行的?雪印,是昨天回娘家的?人行走的?痕迹。
大雪天,山里安静,邬常安跟陶椿没有说话,山里只有大青牛的呼吸声和木板在雪地上拖行的?沙沙声。
陶椿坐的?高看的?远,她负责警戒,一路看下来?,雪地上只有零星的兽爪印,像是兔子的?。某一瞬,她在一棵树下看见一抹黑黄色,赶忙拉弓射一箭,箭射偏了,但那抹黑黄色的?身影没动。
“邬老三,不晓得什么东西冻死了,你过去看看。”陶椿说。
邬常安拎着?砍刀跑过去,他提起?一只僵硬的?黄貂,黄貂身上没有伤口。他抬头往树上看,又用砍刀拨开?雪层,雪层下方有蹄印,踩下的?蹄印不浅,不像是黄貂的?。
“咋了?还在找什么?”陶椿问?。
邬常安比个“嘘”的?手势,他拨开?一大片雪,在树后?面三尺远的地方发现一片血迹。他又在黄貂身上翻找一遍,确定它身上没有伤口,他放下黄貂继续寻找。
陶椿也想?下去,但她穿的?是短筒靴,下去了鞋里要灌雪,只能坐在牛背上翘首以待。
邬常安越走越远,他回头都快看不见陶椿和牛了,担心?她会遇到危险,他打算折返回去。然而一偏头,他看见一抹灰褐色的?东西,跟树根的?颜色很像。他淌着?雪过去,把披着?灰褐色毛发的?东西拽出?来?,是一只公麂鹿。
陶椿看见邬常安跑出?来?,她松了口气,“发现啥了?我都要以为你走丢了。”
“一只黄貂,一只麂鹿。”邬常安左拎右扛,“应该是停雪之前,这只黄貂遇见了这只公麂鹿,貂咬破了鹿脖子,鹿角顶破了貂内脏,两败俱伤,一个跑不了冻死了,一个流血过多死了。”
他把黄貂和麂鹿扔木板上,说:“走,我们继续走。”
陶椿盯
着?木板上的?黄貂和麂鹿,这两个东西都是小体型,加起?来?可能才三四十斤。
“等回去了,我用麂皮给你做一双长筒靴。”邬常安说,“还是你眼尖,这黄貂和麂鹿死的?最少也有三天了,昨天走这条路的?人都没发现,便宜我们了。”
“我骑在牛背上,看的?远。”陶椿继续四处寻摸,想?着?能不能在路上再捡点?肉。
又走一个时辰,天色暗了一些,陶椿收回目光,不再四处张望了。
远处突然响起?狗吠,邬常安跟陶椿具是一惊。
“这附近没人家吧?”陶椿问?。
“没有。”邬常安望天,“不该啊,以我们的?脚程,要再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定远侯陵。我们没走错路吧?”
“应该没有,可能是我哥来?接我们了。”陶椿心?有猜测,“走快点?。”
狗吠声越来?越近,陶椿在昏暗的?天光下看见几个人影。
“是不是陶椿?”陶青松大喊。
“是我哥。”陶椿高兴,“真是他来?接我们了。”
离得近了,陶椿大声问?:“哥,你来?接我们啊?还是在巡山?”
“来?接你们,昨天晚上你们陵里的?两个陵户路过我们那儿,一个叫雪娘的?阿嫂托人传话,说你们今天要回来?,我吃过午饭喊上青柏和青竹过来?迎一迎。”陶青松拍上邬常安的?肩,说:“一路过来?受冻了,来?,喝点?热水。”
他们堂兄弟三个在雪地里生了火,还吊了一罐开?水。
“柏哥,竹弟,好些年没见了。”陶椿跳下牛背,说:“上次我回去碰上你们巡山去了,没有见到面。”
“我们回去听我爹说了。”青柏打量着?陶椿,见她不似传闻中的?样子,他莫名觉得奇怪,也就说不来?话。
“常安,这是我堂哥和堂弟,他俩是小叔家的?。”陶椿做介绍。
邬常安把热水碗递给她,他笑着?打招呼。
陶青松用雪把火堆埋了,说:“天快黑了,我们赶快回家,有话路上聊。”
陶椿又坐上牛背,陶青松把装热水的?罐子递给她,“你抱着?捂手。”
路上多了三个人,哪怕天色越来?越暗,陶椿也不害怕了,她倾着?身跟陶青松说话:“大陶缸不好往这儿驮,我就只带了两个过来?,哥,就不用你费心?给大陶缸找主家了。我这次带了七十斤粉条,还要你帮忙吆喝吆喝。”
“粉条是啥?”陶青柏问?。
“跟面条差不多,但比面条顶饱,一碗粉条汤顶两碗面条。”陶椿说,“晚上回去了我煮一锅,你们在我家吃了再回去。”
“晚上把鹿肉炖了。”邬常安开?口,“我们在路上捡到一只麂鹿和一只黄貂,估计死三四天,好在是下雪天,肉没有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