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咕噜声渐渐有了香味,陶椿洗一钵才拔出?来的新鲜花生倒锅里一起煮。
黄昏,老大两口子?挑着花生回来了,闻到浓郁的肉香,累了半天的人顿感饿得心慌。
陶椿把煮花生捞起来让大伙儿先?垫垫肚子?,猪头还要再炖小半个时辰。
明月高?悬,山里的人声和狗吠声都?歇了,邬家五口人才停下摘花生。
炖猪头装了一盆,两挂肠子?装了一盆,狼心切碎掺肉汤里。
“能吃了吧?”邬常顺饿得直吞口水。
“能能能。”陶椿切一刀猪头肉,又切两结肠子?,再舀一勺肉汤,她捧着碗抿一口,肉好不好吃不确定,汤的确香浓。
“炖到时候了,好吃。”姜红玉说。
猪肠子?口感肥糯,狼肠子?口感偏绵不失嚼劲,猪头肉滋味最?佳,韧性十足的猪皮炖得胶质满满,主要是野猪肥膘少,猪头肉一点都?不腻,恰到好处。
第21章 组织进山捡板栗 挖耗子洞
野猪的猪头不大?,吻部长,从眼到?鼻子?有一扎多?长,掰开猪脑壳,取出来的啮齿比小核桃的头发还长。
猪牙板扔之前,姜红玉拿过来在?小核桃脸上比划,“你瞧瞧,野猪张嘴能咬掉你半个头,怕不怕?”
小核桃绷着脸点头,她伸手比划:“还有猪牙好长好长。”
“对,能把你肚子?拱破,以后你要是在?山里看见野猪,你要赶快跑,它们要是追你,你往树上爬。”姜红玉教她,“我的话记住了??”
“记住了?。”
猪板牙发挥掉最后一点用处,终于到?了?狗嘴里,两只狗叼着猪板牙在?饭桌下啃得咔咔响。
邬常安拿刀撬开猪脑壳,猪脑花都?炖成了?蜜黄色,看着好比一碗豆花。
“小核桃还吃不吃?”他问。
“不给她吃了?,她吃的不少了?,再吃要坏肚子?。”邬常顺说,“给弟妹吃。”
“我跟大?嫂一人一半。”陶椿递出碗,琥珀色的猪脑花舀进碗里,她让他再给她舀半勺肉汤浇上去,汤和?猪脑花拌匀,她如喝粥一样直接端碗喝,两口就?干完了?,满口的滑腻,又香又嫩。
邬家兄弟俩分吃了?猪舌和?猪脑肉,猪脑壳都?掰下来给狗磨牙。
姜红玉在?肉汤里捞了?捞,又捞了?一碗狼心。
“你俩谁还吃?”
“吃饱了?,吃不了?,撑的很?。”邬常顺摆手,“给老三吃。”
“给狗吃,我也吃饱了?。”邬常安挺着腰靠在?椅背上,他撑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碗狼心倒了?喂狗,姜红玉捡碗筷去灶房,“弟妹,碗我来洗,你们先洗澡。”
“消消食再说。”陶椿起身牵着打瞌睡的小核桃靠墙根走路,转了?两圈,她倒退走,走到?空地的边缘,抬头看见屋顶盘着一坨蛇在?晒月亮。
“蛇在?屋顶上。”她说。
邬常安仰头看,“它跑屋顶上去了??难怪这几天?没?见它盘在?石头上晒太阳。”
蛇发现他们了?,它吐出蛇信子?。
或许它一直注视着他们,只是人没?发现。
“它会不会爬进屋?”陶椿问。
“没?见它进过屋。”
“它咬没?咬过人?”陶椿又问,“有个蛇住在?家里,你们还吃过蛇羹吗?”
邬常安听了?这话觉得好笑?,“你以为它是人?它自己都?吃蛇,还见不得人吃蛇?没?咬过人,它又不蠢,它一个没?毒的东西,凭它的能力杀不了?人,它还招惹做什么。”
月亮隐进云层,天?光一暗,沉入夜色的屋顶变得模糊。
等月亮再出来,屋顶上盘的蛇不见了?。
蛇进洞,人回屋,大?山里最后两簇明火相继灭了?。
凄厉的狼嚎在?林间呼啸而过,被围剿的野猪一个个倒下时,露水降下,带着血腥气附着在?草木果?实上。
朝阳升起,林间鸟雀离巢觅食。
“去——”挑担的人来到?地里,玉米地里的鸟雀呼啦啦飞起一群。
“山里还缺野果?子?了??柿子?熟了?,枣子?也甜了?,这东西还不够你们吃的?非要来糟蹋庄稼。”姜红玉老话重谈,回回来地里,她回回要跟鸟雀谈谈心。
“去去去——还不走。”姜红玉捡一堆土碴子?往地里扔,又惊飞一群鸟,她骂道:“你们就?一个劲吃吧,人吃的粮食你们吃了?,我们饿肚子?的时候就?吃你们。”
“它们又听不懂。”
陶椿说。
“不骂它们不害怕。”姜红玉说,“再说了?,骂骂我也痛快。”
两家种的花生都?拔回去了?,邬常顺惦记着炸田鼠洞,他邀老三两口子?过来帮忙。
山里陵户的田地多?半集中在?山谷里,这个山谷宽阔,坡势也不陡,谷底和?缓坡上都?开垦出来种了?庄稼。
“这一片苞谷地是你们的,连带南坡上的二亩苞谷地也是。”姜红玉给陶椿指。
有个问题陶椿早想问了?,但她跟邬常安又不是真夫妻,她一直觉得自己没?立场打听,这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