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手段受道门的影响。
古玲与李乘风接了令,便有了默契。
李乘风走到屋子西南角,站住西南「地」位。
古玲则在屋子的东南角,站住「风」位。
画家于大屋北角,站住「水」位。
地丶风丶水,三才入位,屋内道锺长鸣,极大的加持了画家法诀作用。
画家右手捏诀,竖于眉心,口中缓缓念动法诀,
「古庙作面,鲜血作衣,
未开光便是泥房,开了光便具神通,
庙左方听阴俯,庙右方听阳间,
你诞于庙宇,原本莫名莫姓,
如今左手提公正,右手握道义
担出名讳刑恶鬼,甲剑旗印卫四方,
神兵如火,义扶天罡……」
这道法诀叫《城隍出庙诀》,当年骨老便是用这道诀,将鲜血泼洒各大庙宇,让鲜血与愿力共鸣,诞生了城隍。
往后,若是城隍若犯了罪恶,利用法器藏匿,骨老便念动此诀,将城隍找出。
随着法诀的念动,地下道观之中,观主的身上,生出三条连结,
连结上锁,观主感知到了,再次一声叹息。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观主心生悲凉,想起自己接任城隍当家,被封为「观主」时的得意。
当时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脚踩整个明江府。
尤其在出任明江游神司的「掌日游神」之后,这种感觉便攀爬到了巅峰。
人命是什麽?
在观主的眼里,不过是一层又一层,踩上香火之路巅峰的台阶罢了。
公正是什麽?
他所念丶所想丶所讲,便是公正。
正义又为何物?
他的利益,便是正义。
曾经斩魈的少年,终成厉鬼。
只是今日,
他不再风光,
要麽死,要麽成为阶下囚徒。
无论是何种命途,他都不认。
往日的骄傲,都无法让他安然接受必败的命运。
「最后的博杀。」
观主于道观中睁眼,双眼中血丝爆满,直至成为流血的眼睛。
「还要抵抗,冥顽不灵。」
画家感受到了观主最后的凶狠意味,狠狠呵斥道。
「我强入七炷香,以城隍道观,与你们一战。」
地下道观里的观主,浑身血肉都在快速消融,以自身的血肉之力,将香火拔高到了七炷香。
七炷香之下,观主双手高举,整座大屋,成了一座神辉瀑洒的道观。
周玄站在大屋内,就是站在观主的城隍道观里。
神明的气息像一架巨大的磨盘,碾压着屋内所有人。
好在周玄有傩神之手,身负天神气息,不太受神明的影响,但吕明坤和老刀把子,却被碾压得极难受。
神明石碾每碾过一次,两人便觉得全身血肉要被活活撕开。
周玄一手将老刀把子扛起,一手搂住五师兄的肩膀,才将两人的痛苦化解了大半。
「观主,你辜负了骨老会和城隍的信任。」
面对道观内的神明石碾,画家没有痛苦,只有深沉的悲伤和愤慨。
城隍的神明叫「水庸」,神明之位,在两千年的时光中,几经更替。
堂口弟子斩杀了旧神,成为了新神,然后被更厉害的堂口弟子斩杀……这似乎成了一种循环。
但无论「水庸」更换了多少次,画家心中最佩服的,一直都是初代水庸。
在他心里,初代水庸是最具神明意味的神明。
在井国最初最黑暗的战役之后,二十四尊神明丶异鬼飞升天穹。
大多神明异鬼,不再关心人间,但水庸的眼中有人间正义,心怀天下苍生,他将自己的四件法器「甲丶剑丶旗丶印」,留在了人间。
除去法器,他还斩去自己最重要的法身,留在人间。
法身便是城隍神庙。
城隍神庙一分为三,分成城隍道观丶神庙青风丶观门石碑。
一分为三的法身,由城隍每一代的三大当家继承。
继承之后,便成了观主丶青风丶碑王。
「水庸留下四法器,斩去道观法身,是为了让城隍成为人间除魔利剑,而你却拿来对付骨老,恶事做尽?」
画家愤怒到了极点,双手撕开自己的胸膛丶腹腔,鲜血丶五脏流了一地。
古玲则以左手为刀,斩去右手右脚,并将残肢扔入三才道阵中。
他们是痛苦派的骨老,手段过于残暴,作为祈愿派的李乘风就优雅体面了很多,控着那盏灯笼,飞入阵心,
鲜血丶灯笼丶残肢丶五脏,将道阵催发,道阵扩散,与城隍道观对撞。
大屋之内,顿时响起刺耳的金石撞击之音。
每一次冲撞,都撞得观主神魂不稳,
他原本就是耗尽血肉,强升的七炷香,如今被撞得魂灵摇晃,操控的城隍道观容易失控,神明气息断断续续。
画家趁着气息断开之际,左右手各燃起了一团火,一道火在身前,另外一道火钻入地下,悬在观主身前,
他顺着身前火,钻入隐秘空间之中,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