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挺热闹,
但自从司玉儿的疯症越发严重之后,南院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直到前几个月,马夫老陈被犯了疯症的司玉儿砍折了一条腿后,这座院落便成了司府上下的禁区,几乎没人敢进去。
司铭端着刺青,走进了南院,然后往院子的深处走,走到一座门口堆满奇石的小屋门口时,他便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听见铁链碰撞之声,以及一声重重的叹息。
推开门,司铭瞧清楚了屋里的光景。
女儿司玉儿,被铁锁锁在床上,铁锁的一端,被钉在墙里,凭司玉儿的力气,挣脱不掉。
床上丶墙上,尽是血迹,不过不是人血,是狗血。
地上,躺着五六具狗尸。
狗的死状很惨,有被斩首的,有被活活咬断气管的,还有被掏出了一肚子的脏器。
司铭望着狗,便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女儿的疯,心里头伤感,回头问坐在角落里的文娘。
「文娘,这地上的狗,都是今天放的?」
「是啊,老爷。」文娘说:「小姐今天发疯得特别厉害,这五条狗,不到半小时,全部被虐杀了。」
放狗供司玉儿杀,是司铭的主意,最近一年的观察下来,司铭发现一个规律,杀戮有助于缓解疯症,虽然效果很一般,但聊胜于无。
「文娘,玉儿的午饭吃了吧?」
「吃了。」文娘说。
文娘是司玉儿的奶妈,如今司玉儿疯了,她每日负责照顾,但她也不敢太亲近司玉儿,每次到饭点,她便用长竹竿,把放在地上的食盒,一寸一寸的捅到床边。
「嗯,你先出去吧。」
司铭等文妈走后,将屋门关上,他双手展开了佛头刺青,一步步的走向了司玉儿。
见有人靠近,此时还处于发疯状态的司玉儿,像条凶猛的猎犬,四肢伏在床上,一脸凶狠样子。
「玉儿,你看看佛头————看看佛头!「」
司玉儿并没有看,但她没来由的听到了一阵佛经声。
她当即便好奇,四处张望着,去寻找佛音从哪儿发出的。
但佛音似乎来自四面八方,没有一个清楚的发音点,她找来找去却什麽都找不到。
她很沮丧,往床上一坐,就在这时,佛音寻到了空当,钻进了司玉儿的心里佛音便在她的身体里回荡起来,
同时,刺青里的佛头,眼睛变得血红,不像佛,倒像魔。
但司玉儿的精神,却恢复得极快,浑浊的双眼,没过多久便清澈起来。
「爸,你怎麽来了?」
司玉儿对地上的狗尸习以为常了,她每天都是在这种血腥的环境里活着,每次清醒都会看到几条狗尸。
但父亲却极少出现。
父亲是个大忙人,忙生意,忙堂口。
「你认得我吗?」
「爸,我现在不疯。」
「真不疯?」
「不疯。」
司铭不禁红了眼睛,他没想到,佛头刺青的效果,竟然这麽立竿见影,说不疯,就不疯了。
「那位年轻的刺青师,果真是个能人。』
司铭将女儿的铁链打开,说道:「下午,我们去院子里晒太阳,赏花!」
「我不去,我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会疯。」
「没关系,爸陪着你,你就算疯了,也没事。」
哪怕司玉儿疯癫了,有司铭在,也能保证她不伤到人。
「那—————-那就去!」司玉儿又咧嘴笑了起来,下了床洗了澡,和司铭一起待在院子里。
多年的疯症,并没有磨损掉司玉儿的爽朗,她和父亲聊着小时候的趣事,聊得极开心,时不时就「哈哈哈」的笑,并不像大多女子似的藏着椰着。
有路过南院的司家下人,听见了司玉儿的笑,心里便伤感:「哎,可惜了,
年纪轻轻便得了这般疯症,老天爷不开眼啊。」
司铭一直陪着司玉儿晒太阳,太阳下了山,便欣赏起火烧云来,等火烧云也散了,便开始赏月————
终于,司玉儿犯了困,司铭将她抱到了床上去睡,同时将「佛头」刺青挂在了墙上。
他没想到,一下午加一个夜晚,女儿全程都没有疯,她大笑的时候,司铭甚至有些恍惚,以为时光又回到了四年前。
「好刺青!那刺青师是个有本事的人。」
司铭喃喃着,搓着手,去了北院北院里有一间厢房,这座房间,每天任何时候都有人守着。
「老爷!」
见到司铭走进,两个穿长衫的男人起身跟打着招呼。
司铭「嗯」了一声,推开门,进了屋。
屋子的中央,垂着两条铁锁。
铁锁的末端有锋利的铁钩。
两道铁勾,穿过一个女人的锁骨,将她吊了起来。
不远处,还有两个拿着鞭子的丫鬟,对着女人的后背,一鞭子一子的抽上去。
「先停一会儿吧。」
司铭喊住了丫鬟,走到了被吊起的女人跟前。
「晴岚,女儿的血井疯症,有治愈的希望了。」
「怎麽治的?」
「刺青。」司铭说:「刺青古族出世了,我找到了古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