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的心呢?
血与肉的气味,呛到周玄直咳嗽。
「咳,咳!」
周玄咳着咳着,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徐骊的声音。
「谢天谢地,玄子可算是醒了,哎呀!祖宗,你真的吓死大嫂子了。」
徐骊拍着大腿,声音里打着哭腔。
周玄观瞧了自己几眼,此时的他,实在太狼狈了,浑身都是血浆,衣服上还黏着被血染得通红的鸡毛。
脚边,躺着一只无头的鸡。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徐骊两只手托着周玄的脸,仔细端详,确认对方是不是一点毛病没有。
周玄看得清楚,徐骊眼睛通红,似乎刚才哭过。
「你们少班主是醒了,我爱人怎麽办?今天的事情,必须好好说道说道。」
吴云在一旁颐指气使,举起老拳,要冲周玄捶去。
好在三师兄李霜衣也在落英厅里。
李霜衣打小学戏,走的是武生的路子,别看体型不健壮,但力气着实不小,发力技巧也丰富。
他一只手肘顶住了吴云的腰眼,一只手按在对方锁骨上。
吴云一顿挣脱,都被防出去了,动弹不得,只能干嚎:「拉我干球?我来周家班,是给我爱人请冥戏班的,不是让她给你们少班主当玩物的!今天,周家班说什麽也得给我个说法!」
李霜衣手上掐捏得死,但表情和语气都很客气,劝道:「有事慢慢说,不要冲动啊吴老板。」
周玄接过徐骊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污血,朝郑梅竹的尸体望去。
郑美竹的尸体,倒安安静静的躺在木板床上,只是,她的衣衫很凌乱,寿衣斜襟的一排扣子都已解开,衣领处被向下扒开,
露出半拉酥胸,和黑色的肚兜。
徐骊此时正跟吴云激烈的争辩。
周玄一直没有急着讲话,而是冷静倾听着,很快,他从争辩的支言片语中,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周玄撞邪的时候,当时徐骊带着吴云去老戏台见演冥戏的演员了。
过程很顺利,吴云对那几个角儿特别满意。
但等徐骊丶吴云重新回到落英厅后,他俩却瞧见——周玄和郑梅竹躺在一块儿。
睡相很不雅观。
周玄的手搭在郑梅竹的脖子上,而后者衣衫不整……
只要是正常人,都想入非非。
吴云只瞧了一眼,火蹭蹭直冒,抄起板凳要往熟睡的周玄身上砸。
看他的气性,怕是能把周玄活活捶死。
徐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发怒的吴云,同时跳着脚朝场院里喊:「出大事了,快来人帮忙啊!救命啊!」
连着几声喊,惊动了三师兄李霜衣。
李霜衣正在院里教几个徒弟走矮子桩,一听呼救声,拔腿冲了进来,又拉又扯,劝开了吴云。
徐骊也趁机去喊醒周玄,发现周玄怎麽喊都喊不醒,而且额头丶手脚冰凉,扒开眼皮,眼球往上翻。
在冥戏班里摸爬滚打多年的,经历的诡异事件很多,她当即就反应过来——周玄撞邪了。
经验告诉她,撞邪了得赶紧叫醒,不然就很难醒了。
她拿起厅里给夹竹桃浇水的壶,一壶水照着周玄兜头浇下。
没反应。
周玄比尸体还尸体,可把徐骊急哭了。
「这可咋办啊,玄子你醒醒啊,都是大嫂子的错,不该把你一人留在落英厅!」
多亏李霜衣出声提醒:「大嫂,水浇不醒,得拿血浇。」
「对,对。」
徐骊急吼吼的吩咐围在门口的几个徒弟:「去,去柴房抓只鸡来,越老的越好,菜刀也带把过来,动作麻溜的,少班主耽误不起了。」
徒弟火急火燎的抓了只下蛋老母鸡过来。
徐骊左手揪住朴棱棱的老鸡,右手举起菜刀就砍。
鸡被砍了脑袋后,她把老鸡断脖对准了周玄,血水喷了一身。
又腥又臊的血气味,这才让周玄缓缓醒转过来。
撞邪的事,算是暂时平息了,但似乎更大的帽子扣头上了。
玩弄郑梅竹,这可是个屎盆子,一旦扣上了,他周玄就是别人眼中的变态。
徐骊和李霜衣还在跟吴云力争,争辩的主要核心,就是围绕着「周玄到底是否玩弄过郑梅竹」。
「吴老板,玄子就是中邪了,你也看到了,他都晕死过去了,指定没做那龌龊事儿。」
「估计也就是中邪疯魔了,不知情的情况下,随手扒拉扒拉了您爱人的衣服。」
吴云却不这麽认为,冷冰冰的说:「你们少拿话拐我,衣服都脱成那样了,没弄?你当我三岁小孩?
姓徐的,我说你为什麽约我去和角儿谈谈呢,原来你就是把我支开,好让你那禽兽少班主行苟且之事。
亏你长得慈眉善目的,竟是一肚子的坏水。
我吴云虽然只是电车部的主事,人微言轻的,但好歹也认识几个颇有能量的同学,今天你们要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你们周家班就瞧好吧。」
作为主要嫌疑人的周玄,倒挺冷静。
他觉得徐骊目前的争论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