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动。
「你意下如何?」
建丰说着,给吴敬中倒了杯茶。
吴敬中一听,人险些当场逝世。
上沪是啥地?
龙潭虎穴啊。
早五年,他去也就去了,搏个好前程。
现在嘛。
岁数一上来,在津海小富小贵一手遮天正好。
去上沪,哪哪都是菩萨。
孔丶宋丶陈跟洋人,在那边是根深蒂固。
查贪腐,不就是跟这帮爷对着干吗?
万一出了事,建丰一拍屁股被委座提走了。
谁来保他。
到时候失职丶背锅,他甩都甩不掉。
更别提,那边打黑枪的贼多。
他老同学张师在上沪乾的好好地,为啥辞职去湾岛当农场主了。
那就是让人打黑枪给吓的。
他傻啊,放着津海悠闲的养老日子不过,跑去上沪跟人撸袖子玩命。
「我,我能有啥意见。
「但听上峰作主呗。」
吴敬中恭敬一笑,旋即眉头上挑:
「我,我能去趟卫生间吗?」
「那边。」
建丰抬手道。
接下来就是聊这事。
一杯茶的功夫,吴敬中去了六趟卫生间。
这让建丰不禁皱起了眉头。
「对不住。
「上了岁数,我这前列腺老造反。
「一晚上得去七八趟卫生间。
「都是当年在北满洲,被鬼子的,冰天雪地的到处躲,落了老病。」
吴敬中连忙躬身致歉,
「没去看大夫吗?」建丰问道。
「看了。
「底子熬坏了,医生说只能慢慢调养。
「现在是一到晚上八九点,困的就睁不开眼,多走几步就腿脚酸疼。
「我女儿还说,等清完红票,彻底胜利了。
「让我去北美,找那边的洋医生给治治。」
吴敬中一脸苦相的说道。
「岁月不饶人啊。」
建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不快,知道吴敬中是在哭惨打退堂鼓。
「是啊,敬中不才。
「就怕到了上沪,给您拖了后腿。
「总部的沈处长年轻,也是少有的老资历,我看他或许比我更适合做上沪站长。」
吴敬中藉机委婉说道,
「沈醉太跳脱了,父亲不喜欢他。」建丰摇了摇头。
「老同学,我这身体只怕——·
吴敬中说到这,起身鞠躬九十度,不再言语。
一声老同学叫到建丰心坎里去了。
从日占,到现在青红对立。
太多的旧人故去。
吴敬中过去从西北碾转东北,日子的确不好过。
如今年近五十,两鬓生白,好不容易在津海捞了个安稳,无心颠沛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办贪腐,面对的是豺狼虎豹。
他需要年富力强的助手。
吴敬中早已不是昔日的铁血青年,如今只讲圆滑世故,办事怕是」
想到这,建丰抬手笑道:
「你我不是外人。
「用不着这麽多弯弯绕绕。
「你不想去上沪,可以明言嘛。
「不想去,那就不去!」
待拉着吴敬中坐下,建丰又温和笑道:
「父亲的意思,让咱的老同学庭炳接管军统局,他是黄埔生,复兴社老书记,背景资历都够硬。
「过去在西北丶华北区,他就是你的老领导。
「你就继续安心留在津海做你的站长吧。
「当然,在那边也得盯紧贪腐一事。
「多点开花嘛。
「上沪抓,津海也得抓。」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上峰的雷霆行动。」吴敬中立即起身,欣然领命。
「嗯「再说说戴笠的事吧。
「你那个小秘书去见过马汉三?
「戴笠的事,得有个交代。
「梁若节丶马汉三丶刘玉珠这些人迟早是要处理的。
「你得让那个秘书闭嘴。
「永远的闭嘴!」
建丰眼神一冷,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