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后,颜云姝过得越发轻快了些。
那怀有身孕带来的嗜睡感,也消减了许多。
“许是胎象稳定了,但姑娘还需得小心才是。”
霜降前日,奉陛下命,前来侯府给颜云姝请脉的林太医如是说着,说完,又不敢抬头看颜云姝。
颜云姝心头一惊。
连忙问道,“先生这是何意?可是宫中又发生了什么?”
见得颜云姝要误会,林太医连忙解释,“未有未有,只是微臣同陛下,说了,不该说的话……”
“何话?”
“那个,姑娘让微臣暂时不要同陛下提及的,姑娘怀有身孕之事……”
见着林太医埋头懊恼,颜云姝不禁笑起来。
林太医见颜云姝并无恼意,诧异抬脸,又见颜云姝继续笑道,“既是那日突发之事已过,先生自是可以将此事同陛下说明。”
“啊!如此啊!”
林太医抹去一脸细汗。
脸上尽是无奈,如何能瞒嘛!若说颜云姝循循善诱的能力是十分,陛下可是百分!
有过之而不及。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也不知颜云姝这腹中皇子,又是一个如何了得的人物!
林太医想着,扫了一眼颜云姝的腹部,捂了捂脑门,头疼不已,极为担心,若是哪一日,未守得住哪位主子的秘密后,人头不保。
“不过,先生果真是藏不住事。”
颜云姝一边故意揶揄他,一边将一个绣好的香囊,小心放入锦盒之中。
接着递给林太医,“劳烦林太医将此物替臣女交给陛下。”
林太医看着锦盒狠狠一愣。
从来都是许景槐从宫中递东西来,这还是颜云姝第一次递东西进宫中。
看到林太医脸上疑惑,颜云姝解释道。
“绣香囊需得时日,也需得在心思安定之时。”
“姑娘是言,这香囊是姑娘从那日同微臣确定了,陛下确实无性命之虞的时候开始绣的吗?”
颜云姝含笑未立刻回应。
香囊其实一直想绣,只不过这数年来,她无一日不在担忧这一世的结局,更是没有一日彻底安宁的日子,可自从那日她醒来后。
她总感觉世界仿似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那从前虚无缥缈,没有一个彻底落处的感觉,终于完全的不见。
“是臣女觉得,陛下和先生都未瞒着臣女之时,才开始绣的。”
“这……”林太医看了一眼锦盒,又抬眸。
“先生可还记得陛下单独留宿宫女之事?”
颜云姝此话一出,林太医吓的跪倒在地。
“姑娘!”
“那日前因后果,先生现在可有时间同臣女说明了?”
林太医一边拂着脸上豆大的汗珠,一边开始细述那日所见所闻。
……
霜降节气到了。
霜降次日便是陛下大婚之日,大街小巷早已挂起的红绸和花灯,让天泽一年一度的菊花会,显得更为隆重了些。
忠勇侯府的三位哥哥们,一大早,便来了颜云姝的庭院前,等着她。
明日便是妹妹大婚之日,喜服已准备妥当,嫁娶之礼仪更是早已准备的一丝不漏。
可妹妹自此便要离开侯府了。
哥哥们坐在一处,等待颜云姝的期间,就已经开始有了几分伤感。
尤其是颜云翳,自那日亲自放走了藏着妹妹的马车后,便如同变了个人似的,终日就是一副忧愁和伤感的模样,便是颜云姝同他多次说明,此事怪不得他。
他依旧如此。
见他如此消沉,颜云姝只能求助于卫若蒲,希望他能开导于颜云翳。
卫若蒲的开导,随着时日,效果显现了些。
不过此刻的颜云翳只要想到明日,便不能日日在府中见到妹妹,心中还是怅然又失落。
他闷着头不吭声之时。
其他两位哥哥也在长吁短叹。
于是乎,在颜云姝终于收拾妥帖,出了院子,准备同哥哥们去菊花会时。
不免扶额。
无奈的很,“哥哥们这是在伤感什么?”
“姝儿明日就要出嫁了。”
颜云翳说着,眼泪突然就开始落下,
颜云姝秀眉一紧,心头也开始酸楚,又不愿让哥哥们始终处于这伤感之中,赶紧嬉笑道,“还没出嫁呢,明日,明日再哭啦。”
说着,便拍了拍颜云翳的后背。
颜云翳眼泪落的更加汹涌了。
这一哭便不得了,引得另两位哥哥也跟着哭起来。
三人正哭的不可开交,颜云姝也眼圈通红之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
“公子,小姐,南安王爷来了。”
“南安王爷?!”
“许逸尘!”
三人止住了哭泣,和颜云姝面面相觑,许逸尘怎得也从灵秀城赶来了,莫不是来参加明日陛下大婚?
……
菊花会上。
许逸尘和颜云姝相对而坐。
带着温润笑意的许逸尘难掩心中难过,反反复复欲言又止后。
颜云姝先一步开了口。
“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