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亭亭一愣,连忙吐掉坟土,「不在?怎麽...怎麽会不在,难道白班主他们是在别处杀的人?」
「要不就是他们一路上都带着尸体,孩子的尸体又不大,随便放在哪个箱子里。」苏亭亭开动脑筋思考。
远远望着镇魂塔的方向,杨逍脸色也难看下来,现在只能看到塔尖,「没道理啊,这里就是最好的埋尸地,他们不会长途跋涉带着尸体,那样风险太大,况且将尸体埋在这里还会利用佛塔将其镇压,孩子的怨魂会被困住,无法离开,这样也免去了被寻仇的可能。」
换位思考,杨逍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埋尸地了,如果他是白班主,从封府到码头这一路上,这里就是唯一的选择。
沉默片刻,邝洪义终于说出了压在心里的那句话,「会不会...那孩子并没有死?」
苏亭亭愣住了,她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惊道:「邝大哥你在说什麽啊,怎麽可能没死?如果没死的话那孩子在哪里,还有,当时你不在场可能不知道,棺材铺的柳掌柜也说了,如果那孩子没死,春姐的怨魂没道理找不到她。」
不过杨逍倒像是想到了什麽,渐渐地,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成型,即便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我们走,先回去。」
「回...回哪里?」
「当然是回马车上,我们去卧虎庄,找柳掌柜。」杨逍用眼神给苏亭亭提了个醒,「记住,等会见到赵武师那些人,不要和他们提起刚才发生的事,就说事情比我们之前预料的还要复杂,不过已经有眉目了,只是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苏小姐,总之你就不要说话好了,有问题我和楚老弟帮你应付。」苏亭亭的反应和城府都太普通了,邝洪义担心被瞧出破绽。
土黄色的道路旁,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着,前面那辆车赶车的马夫薅了一把鲜嫩的草叶,正在喂马。
后面赵武师几人聚在一起,寻了块阴凉地,目光森然地盯着杨逍几人回来的那条路。
一个国字脸,右脸颊上有刀疤的年轻武师凑近赵武师,压低声音:「赵头儿,都这麽久了,他们怎麽还不回来?」
「急什麽?他们是去镇魂塔,你当是你这个不中用的逛窑子呢?」赵姓武师一皱眉,撇了眼三个手下,「知道一会该怎麽做吧?」
另一位赤膊打扮的武师一咧嘴,露出一副残忍的笑容,「只要他们一露面,没说的,直接乱刀砍死,然后顺手埋在.....」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敲在头上,赵姓武师一股子怒火直往头顶蹿,「妈的,话都不问你就把人砍死,那咱们回去怎麽交差,事情解决了吗,老爷问起来咱怎麽说,怎麽领赏钱?」
「记住了,等见到人先不要急,先套他们的话,确认事情做完后,咱们再下手不迟。」
「对对对,咱兄弟都听赵头儿的,跟着赵头儿干活就是痛快,不吃亏!」另一个很有眼力见的武师恭维着。
「还有,那个姓邝的不大对劲,我瞧着步法很正,身上多少带点功夫,一会我亲自对付他,其馀三个交给你们。」赵姓武师吩咐道。
「三个?」国字脸武师一愣。
赵姓武师对着不远处正在给马喂草的马夫抬抬下巴,「还有他,他之前就给这些福客赶过车,难保没探听到一些消息,也不能留他。」
「这......」赤膊武师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为难,「赵头儿,他就是个赶车的,他能知道什麽呀,再说了,那些福客有秘密也不可能说给他听啊。」
「对啊对啊,这...这老吴头也算是府里的老人儿了,为人一贯老实本分,想当初我老娘病了,我那几天正当班出不去,还是托他买了草药,给我老娘送去的。」
其馀三位武师都在帮着赶车的马夫说好话,可赵姓武师嘴一咧,无所谓笑道:「好,反正这件事老爷一共赏200两银子,多一个人,就多分一份银子,原本咱兄弟一人50两,现在加上老吴头,一人40两了。」
「竟还有这样的事!」国字脸武师脸色一变,「那就别怪咱兄弟的刀快了。」
「宰了他,正好让他们几个黄泉路上有个伴!」赤膊武师目露凶光,剩下那个也跟着附和。
「哎哎哎,来了!」
只见远处三个人影从树林中钻出,一路向马车走来,赵姓武师心头一喜,匆忙站起身,「都做好准备,看我眼色行事!」
等人走近后,赵姓武师又换上了那张谄媚的脸,小跑着上前拱手:「三位福客,事情怎麽样了?」
「哎,遇到点小麻烦。」杨逍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屁股坐了下来,像是累坏了似的大口喘着粗气。
而苏亭亭也知道自己演技本事不如杨逍,就藉口头昏,先一步上自己那辆马车休息了。
听闻事情没做完,赵姓武师足足在心里砍了杨逍几十刀,可脸上依旧陪着笑:「不打紧,不打紧,那您看咱现在是......」
「出发,去卧虎庄。」
简单休整后,一行人朝卧虎庄进发,这次杨逍掀开马车的门帘,一边看风景,一边和赶车的老马夫搭话,之前便是此人送的他们去老牛湾码头,彼此间也算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