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屏幕上的消息也在继续。
屋里?一根根八卦的天线都竖起来?——
都这样?了,他还不发火?这副夜生?活和谐般的情绪稳定算怎么回事?
以往每次被骂得很惨,这帮人私下里?都揣测自家老总之所?以如此暴躁,是因?为长年醉心工作,没个女人,导致的内分泌失调。
电脑屏幕闪个不停,他们只敢偷看,看了也不敢有任何反应。
探究的心蠢蠢欲动,还得当睁眼瞎,一个个脸都憋绿了。
【操,挂我?】
【什么意思?想当我妹夫就这态度?】
【你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丫还护着你】
【我今儿就找你麻烦了,接电话!】
【接老子电话!】
祁景之第三次打过?来?,池靳予无奈看了眼在座高管们:“抱歉,两分钟。”
说完摁下接听。
“你丫知道接电话了?不当缩头乌龟了?躲什么躲?勾搭我妹的时候不挺能个儿吗?人五人六的做事儿咋那么损呢?一把年纪忽悠人小?姑娘,您可真成!大聪明!活爹!”祁景之吊着京腔骂人,整个会议室都听到。
除了池靳予本人,其余的脸都不敢抬,生?怕一个没忍住,嘴角压不下,饭碗堪忧。
“祁总,我在开会。”池靳予揉了揉额角,手指攀上马克杯,平静摩挲,“关于?我未婚妻的事儿,回头我给您个交代,成吗?大舅哥。”
“还未婚妻,我呸!谁是你大舅哥?”祁景之半点?面子都不给,“叫你爷爷。”
池靳予勾了勾唇:“那不成,乱辈儿了。”
“痴线。”对面又?换粤语骂一声,挂了。
“家事,各位见笑。”放下手机,池靳予端着杯子抿了口咖啡。
语气平淡如常,所?有人汗毛却都竖起来?。
这话的意思很清楚,管住嘴,不要乱说。
*
南惜这阵子过?得浑浑噩噩,还没好好收拾过?屋里?的东西。
与?池昭明有关的一切都被她?用一个纸箱子装起来?,曾经视如珍宝的,如今都要当垃圾扔掉。
高中时还赶潮流写过?情书,那会儿两人没确定关系,池昭明也没多少文学素养,就抄《诗经》送给她?。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感觉他多少有些文盲,竟然还抄了这句。
现在想想,连他写的情书都在预示着,两人没结果?。
满满一箱,南惜让严叔帮忙拖出去,直接扔垃圾桶。
屋里?好像一下子空了。
陈列柜摆件少了大半,相框也是,原来?这么多年,她?的生?活几乎没离开过?那个人,被渗透得如此彻底。
祁书艾没让她?有太多时间唏嘘过?往,一通电话打来?,邀她?去逛街。
雨过?天晴,祁书艾终于?在家闷不住了。
新买的跑车下雨舍不得,停到手痒,一小?时后开过?来?接她?。
“哟喂,真靓。”南惜坐进那辆拉风的宝蓝色,“最近怎么回事儿?一个个都买新车。”
祁书艾:“还有谁?”
南惜不假思索:“池靳予啊。”
“上回还叫池先生?呢,直呼大名了这就。”祁书艾眯眼瞧她?,啧两声,“不对劲。”
南惜系好安全带:“开车吧您。”
祁书艾一脚油门,发动机在地库轰鸣,南惜还没来?得及关窗,不禁捂耳朵。
“8缸最强的F5,6.6T,最高马力1842,牛掰不?”祁书艾稳稳扶着方向盘,“颜值也不错,回头给你整一辆?”
南惜摇头:“不要,我不喜欢。”
祁书艾:“你那法拉利都快包浆了,分手新气象,不换辆车?喜欢什么牌子?姐陪你去看。”
“没特?别喜欢的。”南惜闷头刷手机,“换车好麻烦,开很久才?能习惯呢。”
南惜什么都爱买新的,除了车。
龙湖地库里?那辆吃灰的帕拉梅拉,是祁景之送她?练车用的,从?十八岁刚拿驾照,在美国伴随她?两年大学时光。
像他们这种人,哪有一辆车开两年的,身边人都看不下去。可南惜习惯了一辆车的车感,要花很长时间再习惯第二辆。
后来?祁景之好说歹说,二十岁生?日给她?买了辆法拉利。
这一开又?是两三年,她?说什么也不要换了。
她?对玩车的执念实在一般,自己的车装饰得漂漂亮亮,她?能一直开下去。
这辆法拉利被她?换了轮毂卡钳,贴了车膜,内饰也是她?最喜欢的风格,挂件摆件精挑细选,还改装了尾翼和小?天线,全按照她?的个人喜好。
唯一有点?不爽的,是池昭明曾经坐过?。
但不重要。
祁书艾知道她?脾性,没再劝,车子开出龙湖,顺嘴问:“和那位什么情况?”
南惜轻描淡写地说:“准备结婚了。”
祁书艾一脚急刹停在路边,没忍住:“艹。”
“你好好开车,不要激动。”南惜一脸无辜地望向她?,“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