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稳定了。国库仍然没有什么钱,天下仍然在多年战乱后缓慢休养,但一切已经比起他亲历的当年要好上许多。
齐昭昀入镜湖第二个月,宫里派来几个人为他掾属。
有鉴于大都督这个虚衔已经越来越有实职的意味,齐昭昀并没有推辞。他的身体如何,赵渊和师夜光都很清楚,因此屡次派遣金门殿所出的人来帮他处理琐事俗务,也已经成了定规。
反正金门殿仍然几乎是齐昭昀的地盘。
他见到那个人是在一个晴和的午后。齐昭昀命侍女卷起竹帘,坐在窗边,准备新近收到的几封信。他确实有几天不曾处理政务,对新来的几个掾属也没有做专门的安排,只是让他们按照惯例安置下来,因此那人进来的时候他毫无准备。
“都督。”
齐昭昀抬起头。
这个人很年轻,面容里甚至带着几分青涩,最多也就二十出头,但奇妙的是他有一种异常温柔的眼神,令人恍惚,几乎失去理智。齐昭昀默然不语,和他对视很久,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文牍:“你是谁?”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成样子,但却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年轻人对他俯**,伸手冒失的抚摸他的脸颊,指尖往下滑落,落到他颈侧,肩上,那声音几乎是怜惜的:“都督。”
为何他只说这两个字?一声一声,简直要把他的魂魄从肉身之中扯出来。他从未这疼痛过,但又因为疼痛而异常鲜活。只有活人才会落入这种窘境,这种困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