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室内是很干净的,临窗放着一张几案,摆着几本书,和一沓纸。齐昭昀环顾四周,看到榻前放着一座屏风,再往前对着门是几张坐席。但这个地方看来并不常待客,只有一套茶具。陶碗里还有半碗茶水,旁边放着一个瓷瓶,里面随意插着几支还没盛开的菊花和竹叶。
怎么会有人在瓶子里插菊花?
齐昭昀站在中央看了一会,走到窗前。窗外对着一棵苦楝树。又是苦楝树,这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他默然想了很久,突然剧痛难当,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扶着几案想起来,这里像什么。像曾经他在江东的都督府,像是他曾经居住过十几年的地方,像是顾寰第一次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那个地方就是这样的。
疼痛是默然无声的,但疼痛会令人歇斯底里,轰然作响。他靠在窗边,把一切沸腾的岩浆都阻止在唇齿之间,想起很久前的感慨:是到了写伤春诗的时候了。
心里只跳上来一句话:返魂香岂人间有,欲奏通明问碧翁。
但是这是没有答案的,人间没有起死回生。
不知过了多久,齐昭昀站起来绕过屏风,面朝下倒在了床榻上。他压着一条厚厚的织锦毯子,四角都织进了密密麻麻的金线。毯子上有一种气味,又熟悉,又温暖。
齐昭昀倒在其间一直睡到暮色深沉,他茫然的睁开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正躺在顾寰的榻上,小将军的余温尚存,像酒液倒完之后,还有一丝酒香飘飘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