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过这种话题,何况顾寰领兵多年,军中是有军 妓的,他没有用过,不代表没有见过不该看的情状。
毕竟回避不开。
总得应付这些想女人的大老爷们,那时候他可没有一点窘迫,应付的那么轻松容易,现在是什么不一样了呢?
顾寰疑心如今自己的窘迫都是自找的,但他也不明白为何齐昭昀只是微醺,根本还没有到醉的程度,为什么就揪着他不放,脑海中闪过不知道自己从现在开始假装撒酒疯来不来得及,却因肩上一沉而被吓得炸毛,浑身僵直不敢动弹了。
齐昭昀在他耳边低语的同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逞强。”
说不上这两个字里有多少深刻而丰富的含义,但顾寰至少听出了宠溺与亲昵,还有点玩笑意味。
顾寰其实也没有多少朋友。他距离赵朔太近,但显然在主公的诸位公子之间无法分出个远近亲疏,也毫无必要。他多年都在军中度过,独自执掌一军也有些年头了,很难因此交到平起平坐的朋友,也确实很少有人以这种亲昵的语气开这种亲昵的玩笑,他对此根本无法招架。
齐昭昀当然不可能看不出,但谁也拦不住他继续逗弄下去:“你不讲,我讲给你听?”
顾寰警觉的竖起耳朵,暂时还没有明白他要讲些什么,但已经有了不大好的预感,准备爬起来逃跑了。
临阵脱逃固然丢人,小将军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呢,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于是要装醉眼迷离只想回家。
却忘了齐昭昀正按着他的肩膀呢,被一把按住乖乖坐在原地,听到齐昭昀义无反顾的继续胡言乱语:“慌什么呀,这事是天经地义的,还很舒服,你年纪小,害羞也没什么,我就偷偷告诉你吧,什么叫销魂蚀骨……”
他把最后那四个字说得已经成了一种送入耳朵里的销魂蚀骨,顾寰浑身汗毛倒竖,破釜沉舟的站起来,直挺挺的站在一片清亮月光之中宣告:“我喝醉了,我得睡觉!”
随后大踏步走进齐昭昀的寝室,揭开床帐以视死如归的气势潜了进去,做出一副对什么都充耳不闻的架势,紧紧闭上了眼睛。
耳朵充血滚烫。
第四十六章 ,南府春暮
顾寰从没有料到有一天他会见识到这种样子的齐昭昀。他捂着耳朵在对方床上装睡,只觉得心跳如此激烈,几乎震耳欲聋,掌心又热又潮,让他神魂颠倒。齐昭昀绝无虚言,说让他销魂蚀骨,就让他一直到现在都浑身发软,哪儿都不大对劲,满心都是方才的情景,低沉柔软如同丝绸的声音,心脏微微震动,简直神魂颠倒。
他听到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床帐里就更是安宁静谧的,于是深吸一口气,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一缩头蜷在里面,认认真真做出一副要睡了的模样,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还是面红耳赤,一扭头把脸贴在枕头上汲取一点点凉意。初秋的床褥虽然干爽但却不怎么温暖,还带着一年之中最初的寒意。是过了一会顾寰才想起来他现在是躺在齐昭昀的床上,到处都是齐昭昀身上的味道。
白梅的味道。
在当下这个时刻意识到这个对顾寰而言似乎是件新鲜事,他忍不住又脸红起来,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顿时背过身蜷起身子闭上眼睛,准备把装睡进行到底。
齐昭昀撩开床帐看了他一眼,悄无声息的走开了,并没有点灯。顾寰听到他揭开屏风边的香炉查看里面香灰的动静,随后齐昭昀也上来了。顾寰蜷得太靠里,齐昭昀根本不用惊动他,只是伸手在他的头上摸索,把他的簪子抽走了。顾寰不安地扇动睫毛,但仍然坚持着不睁眼。
齐昭昀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指尖触到他的头皮,手势温柔且轻缓,顾寰的头皮连带后脑勺和整个后背都在发麻,好似剧烈而无声震荡的海波。幸而床帐里面是黑的,月光照不到这里来,于是他咬住嘴唇不吭声,拿出伏击敌军的决心什么动静也没有弄出来,任凭齐昭昀在他的发丛间摩挲,发出簌簌声响,好似温柔夜风吹动树叶。
所幸那也只有一会。
指尖从他头皮上离开,顾寰稍稍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让那股酥麻从肢体上撤开,齐昭昀又摸了摸他的后颈和脸颊,低声笑了笑,叹息一般道:“小将军。”
顾寰信任自己的伪装,也猜测齐昭昀大概是真的当他睡了,而这前所未闻的称呼却让他连魂魄都战栗。这三个字本身平平无奇,但齐昭昀说出来的语气却似乎斟酌了千万遍,又好像珍惜到千万分,三个字都含在舌尖,吐出的时候悠长又惆怅。顾寰抓紧手心的被子,忍住不让自己出声。
他不知道齐昭昀是否在心里这样称呼过他许多次,只觉得这称呼对齐昭昀对自己都意义非凡,他想要齐昭昀再叫一次,却觉得今夜是时机未到。他想知道齐昭昀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是否关乎于自己,是否关乎于齐昭昀从未开口言明的那些事,却什么都不能问。
齐昭昀似乎是在暗夜里看着他的背影,因此顾寰一动不动,等到他看够了躺下,不再觉得如芒在背。
因齐昭昀靠在他的后背上。顾寰温驯的一动不动,尽量把呼吸放得绵长又安稳,好让齐昭昀放心的栖息在自己身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