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打扫完大家都打算各回各家,游霁却站在门口:“你们走吧,我今儿在这儿住一晚。”
这本来就是他以前和展叔居住的地方,三人点头,便告别离开。
街道有些萧索,UU、胖斌、棋爷走去打车的地方,都不说话。
像吃瓜结束后的回味时间。
UU率先打破沉默,总结陈词似的:“所以游霁说今天和游暝掰扯清楚了,看他那意思,家庭不重要,还是觉得游暝不那么爱他……So,你们还赌吗。”
“赌啊。”胖斌说,看着棋爷,“你不赌了?你都说祝游霁两清了。”
“但我也让他顺其自然。”棋爷慢条斯理回,“顺其自然你难道不懂什么意思?”
“笑死,那你赌多久。”
棋爷想了想:“到明年这时候之前吧。”
胖斌:“切,这么长,我觉得最多两个月就复合。”
“两个月不至于,我觉得游霁还是很清醒会考虑很多的,我就赌……今年冬天之前吧。”UU说,在她看来游霁其实早该和游暝彻夜畅谈坦诚相待大do特do然后重新在一起,省得一直这么内耗忧郁还故作潇洒,愤愤道,
“那我们到时候看谁赢哈。姐就不信姐看准的情侣能BE了。”
-
这边,游霁还在抠墙上的贴纸,望着内屋若有所思。
门市是纵深结构,外面是琴行,里面就是以前他和展叔居住的狭小地带。
现在棋爷他们已经把里面又重新改造成了两个小的练琴房,只保留了卫生间和一间休息室。
但游霁还是能记得清它原来的构造。
也还能记得游暝第一次来这时,低头跨过水泥门坎,曲着他那双长腿躺在木板床上的样子。
当年,从游霁在渝市确定自己对游暝的心意,到两人开始谈恋爱,中间就隔了54天。
这54天,他们一直在路上。
游霁和以前一样又不一样,有些东西在他心里消失,又有些新的东西长了出来。
他不是个知行合一的人,内心表现得像世界上众多暗恋者,秘而不宣;行为上却格外大胆,在勘景时创造各种身体接触。
许是他那种勾肩搭背太直爽坦然太像“直男”,又许是游暝一直对他有兄弟般的照顾,从没表现过抵触。
游暝生日前一日,勘景便已经结束。
他们回到了海市,下机后游暝先去提了他买的新车——一辆低调的卡宴。
出乎游霁意料,这是游暝名下的第一辆车。
而游暝给自己第一辆车设定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游霁居住的地方。
其实自从展叔两个朋友退出后,他这个琴行就少人光顾,半垮不垮,但他始终没想过挪窝,坚信这个老破小能被拆迁。
结果他都因尿毒症住进了医院,街区一如既往的破败。
游霁其实挺自卑挺不好意思的,但既然游暝会对他住的地方好奇,他心里也有种小满足,完全没扭捏拒绝,还带他去吃街口自己最爱吃的干锅。
到了晚上,他更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他有了正当理由和游暝挤一张床。
他的床。
老风扇呼啦呼啦地转着,房间里弥漫着很重的蚊香味道。游暝在翻相机里的图,暗恋者游霁趁着床窄,故意贴着他,下巴抵着他肩跟着看。
游暝拍了很多他的照片,也正常,他是游暝唯一的同行人。但游霁看到那些城市巷道湖泊山川,心里的难过不舍已经要满出来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明天就回游宅。
那些风景、那些起伏的心情都变得如此虚无缥缈,他其实一无所获。
他一无所获。只像做了场美梦。
可他指望得到什么呢?
可总要得到点什么吧……
总要得到点。暗恋者游霁贪心地想。
于是等游暝睡着后,他装作自己也在熟睡中翻了个身。
然后完全地趴在了游暝身上。
先把腿贴着他的腿,肚子贴到游暝的肚子,再把手贴着他的胸膛,脸最后贴进他侧颈。
游霁用嘴唇蹭着游暝的肌肤,闻着他的味道,和他一起呼吸。
一下,又一下,像只巢穴里的雏鸟。
自己睡相不好,自己没有意识,床又那么小,所以可以这样,没人可以怪罪。
钻进游暝怀里又握住他手的那一刻,游霁心跳得很快,漫上了一种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心情。
像溺在云里,飘啊飘,一种瞬间又永恒的安稳。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翘着,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眷恋”。
眷恋者游霁好像把游暝弄醒了,贴着的人脑袋动了动,喉结也滑了滑。
但游暝没有推开他。游霁感觉到,游暝竟然只是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把他脑袋又往自己身上一扒。
游霁想一整夜就这么装着睡,看着游暝玩着游暝摸着游暝,收集他的气息。
但游暝怀里太安稳、太催眠了,他竟快速睡着,睡得又沉又香,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游暝已经在洗漱。
游霁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特别懊恼。觉得浪费了自己人生中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