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实在熟为人知,大脑便自动补全了文字,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叶宁:“?”
叶宁不觉得写下这句话的人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盯着桌上那一页纸和一朵兰花,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叶宁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窸窸窣窣的,像是枝叶轻扫的声音。
叶宁懵了下,一下转过头去。
院子里来人了。
一个穿着鸦灰色苎麻僧衣的人从?冬青树后面走了出来。
他眉眼舒朗,手?里拿着一把枯竹扎成?的扫把,那窸窣的动静就是枯竹竹枝和竹梢扫过?地面的声响。
那人朝着书桌的方向看过?来,视线从?宣纸移到叶宁身上。
叶宁:“。”
叶宁一下醒过?神来。
像个被?家长当场抓包的倒霉孩子,往后退了一步,愣了几秒后,朝着那人行了个佛家礼:“打扰了。”
那人却是笑了下,把扫把随手?靠在冬青树树干上,开口,语气很?随意地说了一句:“故人来访,不打扰。”
来人明明是年轻的样貌,面上却透着一股只有长者?特有的仁慈。
…故人?
叶宁:“我们…见过??”
叶宁确认没有关于这人的任何记忆,可又觉得他的眉眼的确有些?熟悉。
“我们没见过?,但从?佛渡桥来的,都是故人。”他说。
叶宁心口一震,在原地吹了好一会儿的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该怎么?称呼您。”
那人语气平淡:“我俗家姓陆。”
叶宁眨了眨眼睛。
又懵了好几秒。
叶宁:“…哪个‘lu’?”
那人:“陆司淮的陆。”
叶宁:“………”
叶宁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而那人也?同时给出答案:“喊小叔就好。”
叶宁:“…………”
叶宁喉间发?紧,像被?这庭院间的风噎住了。
陆怀慈看到了叶宁的表情,疑惑地挑眉:“怎么?,两人还没谈?”
叶宁:“………………”
就在几天前,住院那段时间,叶宁从?四面八方听到了有关陆司淮小叔,也?就是传闻法源寺首座,六岁便生慧根的慧闻大师的各种传闻。
无?论是秦乐舟,还是段开他们,众人口中的慧闻大师不是佛法造诣高?深,就是乘光而来,身如不系之舟,般若自在。
无?论哪种说法,无?一不是高?僧模样。
叶宁从?没想过?真人会这么?…随和?
见叶宁不说话,陆怀慈朝他看过?来,没说话,眼神中却写着“真还没谈?”的疑问?。
叶宁涨红脸,终于喊了一声:“小叔。”
小叔=谈了。
陆怀慈看着叶宁发?红的耳根:“脸皮怎么?这么?薄。”
叶宁:“。”
叶宁终于知道陆怀慈身上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陆司淮的眉眼和他很?像。
…骨子里的脾性其实也?挺像。
叶宁还在思考的时候,陆怀慈已经走到方桌前,他开口问?:“墨干了没。”
四下又没有旁人,显然是在问?叶宁。
叶宁本能地回答:“嗯,差不多了。”
说起墨,叶宁又想起刚刚被?抓包的事。
偷看是不礼貌的行为。
这人又是陆司淮的小叔。
叶宁稍有些?局促:“进门的时候看到方桌上有纸,有些?好奇,就过?来了。”
“无?碍,”陆怀慈说着,把镇纸移开,将宣纸从?桌面上拿起来,抖动两下,铺平,开口:“本就是给你的。”
叶宁一下抬起眼。
陆怀慈把纸递过?去,看着叶宁:“走了这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辛苦了。”
他表情柔和下来,语重心长。
叶宁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静默几秒,双手?接过?那张纸:“嗯。”
他的确走了很?远的路。
翻山越岭,跨过?了生死的河流,才从?一个人间走到另一个人间。
“小叔。”叶宁看着这张写给他的纸,盯着某个角落许久。
“您写错字了。”叶宁轻声说。
陆怀慈:“写给你的,你觉得它是错的,那便是错的。”
一阵微风吹拂,将纸页一角吹得弯折。
叶宁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这张被?吹弯摇摆的薄纸。
他呼吸放得很?缓:“我原先以?为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
陆怀慈宽大的衣袖拂过?桌面,像在扫尘:“现在你依旧可以?把这个世界当成?一本书。”
“从?某种维度来说,也?的确就是一页纸,一页故事。”
叶宁没想到会听到这种回答。
陆怀慈继续整理着方桌,声音平静到仿佛在和叶宁闲聊家常。
“这红尘故事万万千,谁人敢说自己不是故事里的人。”
“人世自纷纷,皆是虚妄皆是真。”
“你又怎知你‘原先’的‘世界’是不是一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