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作痛,然后他走过去坐在陆隽霆旁边。
他取了医药箱里的双氧水,说我自己来。
东西被陆隽霆从他手里拿走了,动作非常熟练地开始处理,他抬了下目光,看了眼魏寻,又低头看伤口,说,“你一只手,来不了。”
然后魏寻的手背就落在了陆隽霆的掌心,药水擦上去的那一秒,就算陆隽霆的动作再怎么轻,魏寻还是一瞬间就疼得龇牙咧嘴。
他一喊疼,陆隽霆的眉头就也跟着不自觉地蹙了一下,手上只好更精细些,比这更大的伤口陆隽霆以前也经常给自己处理,这么仔细还是头一回。
他哄了句,说,“很快就好。”
下巴底下磕到的地方已经青紫一片,陆隽霆拿了冰块给他摁着,问他,“摔的?”
陆隽霆凑近了看伤口,所以两人离得很近,呼吸的热气落在魏寻脸颊上,痒痒的,魏寻向后仰了仰,接替过他的手,自己摁着。
“怎么摔得?”陆隽霆还在问。
二次分化的辅导课因为老师有事,临时把课程改到了晚上六点到八点,等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魏寻从市图书馆出来,想要赶公交的末班车,就从一个隐蔽的公园里抄了近路,结果碰上了两个醉鬼。
相向而行,魏寻没有避开,和其中一个几乎撞上,然后他就被这两个人围了起来。
“omega吗?长这么好看,不是omega多可惜,加个联系方式?”
另一个说,“闻不见信息素,还是个被标记过的omega啊。”
魏寻本来就怂,这辈子没和任何人打过一次架,眼前的阵势也没顾上他们说什么,只知道要跑。
他跑得时候后面的人好像也没追,只发出了一些非常不怀好意的笑声。
天黑,他慌不择路的时候,被花坛台阶绊了一跤,脸先着地的时候,脑海里才开始回放他们说得话。
“被人欺负了?”陆隽霆问。魏寻眼眶已经开始泛红,陆隽霆默默看着,开始后悔为什么答应把他身上的定位撤了,还不用司机。
“都怪你。”魏寻带着哭腔,埋怨了一句。
陆隽霆怔了一瞬,之后破天荒地闭了嘴,只是听魏寻继续讲。
事情讲完,魏寻看着陆隽霆眼底漆黑一片,那里藏着可怕的杀意,半晌,陆隽霆低声说“对不起。”
两个人都陷入了小段沉默,魏寻不知道陆隽霆在想什么,他后面再没见到那几个人,所以也就不知道陆隽霆用了什么以暴制暴的办法,他自己只是在想,其实他说都怪陆隽霆,只不过是想冲他发发脾气罢了。
这事儿怪他是个omega吗?如果当alpha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他就能不怂不跑了吗?
魏寻有自知之明。
“以后晚上我去接你好吗。”陆隽霆忽然张口说。
魏寻想了想问,“因为我是你的omega吗?”
陆隽霆蹙眉,他说,“不是,这和你是omega还是alpha没有关系。”
他接着说,“如果你不希望我去,可以换成司机。”
魏寻不说话了,若有所思。
他想起来辅导课的老师说过差不多的话,任何性别都可以漂亮也可以不漂亮,可以保护也可以被保护,和AO没有关系。
他把冰袋放回桌面的时候,手腕上的手环晃了晃,当他几乎感受不到信息素影响的时候,他时常会忘记自己是个omega,也忘了自己才是需要依附的那一方。
“手环好用吗?”陆隽霆问。
“嗯。”魏寻回神,嘴唇动了动,小声说,“好神奇”。
“那就好。”
“原来可以不zhai腺体的吗?”他边说边摆弄了下手环的档位,调高之后又拨了回来,魏寻觉得只要有这个手环,他其实可以去任何地方,不管有没有陆隽霆在身边。
陆隽霆停顿了片刻,之后说,“这世上也有不被伴侣接受的enigma。”
魏寻眨了眨眼,空气再度沉默。
陆隽霆显然也理解了这话里可以对号入座的空间,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很快说,“我是说,有人就会有办法。”
“噢。”魏寻并没有追问。
不知道用过这个办法的enigma是不是都像他们俩一样无所察觉,原本可能会丧失自我般依赖伴侣的omega却成了可以自由的一方,而原本没有连结强大冷漠的enigma却成了信息素的囚徒,以这点痛和伤维系微弱的联系。
魏寻回了卧室之后,又看了看这个手环,然后拉开了床头柜,当时一同被塞过来的,还有戒指盒和一个文件袋装着婚前协议,他们此时安静地躺在那里,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又将抽屉推了回去。
陆隽霆说了爱,但魏寻说他不想要了。
那他想要什么?这个问题陆隽霆想了很久。
还没有被接受的答案,但他知道魏寻不想要什么。
因为陆隽霆的易感期快到了。
管家已经替陆隽霆收好了行李,物理距离越远,enigma的易感期对自己的omega影响越小,他手里攥着给自己另找的安全屋的钥匙还有一个不大的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