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找到浴室,翻出干净的浴袍,接着脱下衣服,走进淋浴区,被蒸腾着白雾的热水一冲刷,才恍然地眨两下眼。
不对啊,怎么许景屿还住在这套公寓?他还以为留学回来之后,许景屿不会住这儿了。
而且室内各个角落的陈设也没变,甚至刚刚在楼下,自己是不是没等到许景屿开门,就已经识别验证成功门禁,拉开了单元门?
是吗?还是他产生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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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腾腾地洗完澡,身心立即放松许多。
方玦搭了张毛巾在头顶,趿着拖鞋走出浴室,奇怪许景屿怎么把大灯关了,只留下几盏射灯和落地灯的昏黄光线。
“许景屿。”他叫了一声。
随后便看见客厅的落地窗前,夜幕低垂,烟花状的气球,从屋顶处五彩缤纷地往下倾泻。
桌上还摆放着蜡烛和鲜花,冰在冰桶里的香槟,构筑起影影绰绰的浪漫氛围。
花瓣掉了几瓣在地毯,散落于男人脚边。
许景屿抻长双腿,面对着窗,半坐的姿态,倚靠在沙发背上,晃动的烛光给他的背影平添一层滤镜,反而莫名的落寞。
“洗完了?”听见方玦的脚步声,许景屿回头,勾了下手,“过来坐。”
“这都什么?”方玦抬头示意气球,走过去的间隙,赶忙又擦了两下头发,毛巾松松地挂在脖颈后。
许景屿伸手接过,帮方玦捻着发尾还在滴水的部分,“本来没那些破事,想着参加完活动,你得了奖,给你庆祝一下。”
庆祝得奖或许是假,但庆祝复合是真。
如果不是被cc和许至诚的事坏了心情,应该也能算得上不错的仪式感。
方玦才没那么挑剔,故意夸张地翘起嘴角,“那可得好好庆祝。”他歪着脑袋,乖乖让许景屿替他擦头发,不经意瞥见许景屿另一只撑在沙发上的手,夹着烟,火星忽明忽暗,燃了接近一半。
“你不是在戒烟吗?”
“嗯?”许景屿顺着方玦的视线低头,把烟灰掸进桌面上的烟灰缸,“嗯,但想抽,没忍住。”毕竟烟也不是那么好戒的,尤其心烦意乱时,更想来一根了。
怕熏着方玦,许景屿丢开毛巾,走到落地窗前的另一端,抬手叼住烟,眼神虚焦地望向窗外景色。
他心态再怎么成熟,仿佛没太所谓的模样,事出后,甚至能够冷静地安排完所有事情。可实际上,许景屿只是把真实的情绪给藏起来了,不可能一点儿不介意。
方玦自然也能感觉出,主动走上前,拿掉许景屿嘴里的烟,小声劝道:“复抽后再去戒的话,更难了。”
不想自己逾越的行为惹许景屿不开心,方玦又踮脚亲了许景屿一口,“不然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他本意是指喝酒,或者看电影、打游戏,哪知许景屿直接勾住了方玦的腰,使两人霎时间紧紧贴在一起。
香烟落到地板,微小的火星四溅后,慢慢熄灭。
方玦被许景屿烘热的气息笼罩,推不开,晕晕乎乎软得酥了,像块威化饼,没力气似的被许景屿抱着。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不怎么坚定地解释道,感觉有干燥的手掌,正贴着他的后背。
“那是什么?”
“喝酒啊。”方玦声若蚊蝇,偏头朝桌上的冰桶努嘴,“不是有香槟吗?”
“不想喝。”许景屿低笑。
“嗯?”方玦口干舌燥,只好乖顺地仰高下巴,薄薄的眼睑半阖下来。
依旧是这副任取任求的模样,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
自从知道亲生母亲的遭遇后,许景屿的爱情观如同一片废墟,荒凉萧瑟,四年前还又烧了把火,什么都不剩了。
今晚如同再次被暴风过镜,灰烬席卷空中,然后他发现下面竟埋着一棵顽强生长的小嫩苗,并且这棵小嫩苗,原来四年前就一直在的,从没有消失过。
“许景屿……”方玦等了半天没等到亲吻,无措地把手臂勾上许景屿的脖颈。
许景屿好笑地搂起方玦,“抱稳。”带着他,滚进宽大的沙发,手掌还顺势揉了一把湿漉漉的秀发。
印象中,两人第一次见面,在曼谷,方玦的头发似乎比现在要长一点。
那时候,自己究竟怎么想的呢?许景屿情不自禁地回忆,大概只是觉得方玦好看,符合他的审美,并不曾在意方玦的单纯是装的还是真的,一点点虚荣也觉得习以为常,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许景屿垂眼看着方玦微卷的睫毛,忽闪的眼睛映着五彩的气球,会心疼,会后悔自己怎么舍得说那么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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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袍落在地上,几不可闻的声响,却在安静的室内被无限放大,清晰得有点耐人寻味。
方玦配合地把头埋进许景屿的肩窝,没曾想,许景屿竟先替他服务。
……
不可预料的,飘飘然,让方玦浮在云端落不下脚,分不清是头发上的水,还是汗,浸湿沙发。
然后他听见许景屿很缓慢地吸了口气,再轻轻吐出来,像是也很辛苦,嗓子短促地哼了一声,喉结难以自持地上下滚动,在方玦的耳边爆炸。
“这么快?”许景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