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地发完,载着满满一车的食材,赶回家。
他备菜也给许景屿拍,“开始炸酥肉了,我在北京都没见过有做这个的。”
“还有,这是要做夹沙酒米饭的,通俗叫法应该是甜烧白?好像。”
“哥,你在念叨什么?”方晋玩饿了,溜达进厨房,“有没有什么吃的?”
“那儿,腊肉香肠煮好了,你先垫点。”
“好吧。”方晋转了一圈,见确实没有别的食物,只能勉强先把嘴巴占着,“哥,我看你行李箱里的那双球鞋,限量版,是A货吗?我有个同学,家里那么有钱都没搞到,你把你的送我呗,我不嫌弃是假的。”
方玦蹲在垃圾桶前削土豆皮,闻言倏地回头,“你怎么翻我东西?”
“你自己把行李箱摊在地上,怎么叫我翻?给我呗,哥,反正是A货。”
“不行。”方玦不假思索地拒绝。
倒不是因为那双鞋是正版,而是因为那双鞋,许景屿也有同款,还是方玦看见许景屿在关注发售日期,故意跑到许景屿怀里蹭,说自己也想要,才搞来的情侣款。
绝对不可能给方晋。
“怎么变那么小气了。”方晋苦着脸埋怨,“以前你都愿意给我的。”
“那是以前。”
以前的任何东西,都是父母给买的,方晋想要,方玦又没权利拒绝。
现在可不一样。
结果到了下午,杨汐和方宏伟收摊回家,方晋立刻就跑去他们的身前告状。
“我哥连一双假鞋都不肯给我。”他添油加醋地说着方玦的不是,指望杨汐出面替他做主。
方玦懒得解释,一言不发地弯着腰,继续备菜。
倒是杨汐挺出乎意料的,没直接责令方玦把球鞋送给方晋,而是古怪地盯了方玦好一会儿,才肃着脸询问道:“你那双鞋,是不是很贵?”
“嗯?”方玦愣了。
“我今天路过超市,还专门进去看了,商场里个头比你带回来小那么多的海参鲍鱼,一盒都得几大千。”杨汐紧张地搓了搓手,“和妈老实说,你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没有。”
“那就是谈恋爱了?”
“也没有。”
“才不是。”方晋瞬间跳了起来,“他就是谈恋爱了,我知道。”
“方晋!”方玦咬住后槽牙,气得不行,他就不该相信方晋这个大嘴巴。
“本来就是谈恋爱了。”方晋讨要球鞋不成,才不管自己答应过的保密,“他脖子后面都还有牙印,不信,妈,你让他掀开头发,你自己看。”
“你把Switch还我。”方玦气鼓鼓地朝方晋伸手。
“什么死……死什么?”杨汐疑惑地扭头。
“是个游戏机。”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方玦才不管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在以大欺小,总之大家都别好过。
“方晋!”杨汐立刻火冒三丈地用双手叉着腰,让方晋把游戏机交出来,然后直接给他没收了。
“要不还给我吧,妈。”方玦又伸手,那Switch还是他刷许景屿的卡买的呢,不如带回北京去。
这时,一直沉默看戏的方宏伟说话了,干涉道:“都送给你弟了,就给他吧,不过只有作业完成了,才能玩。”
杨汐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游戏机,虽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瞧着并不便宜。
她又抬眼望向方玦,满脸写着犹豫。
方晋或许不懂,可早就怀疑方玦是同性恋的杨汐,怎么可能不明白牙印在脖子后面的含义。
可她实在没勇气再问方玦一次,“是不是谈恋爱了?”
“奶奶是不是快到了?”方玦先行挪开眼,转移话题。
“嗯,对……对,我打电话催催。”杨汐顺着台阶而下,背过身,没再问。
-
被没收了Switch之后,方晋安分了。
不久,二叔一家和奶奶也到了,几个人围圈打麻将,方玦替他们泡好茶,又回到厨房帮着做饭。
中途发现酱油没了,方玦又被叫去楼下的小卖铺买酱油。
结果楼下的那家店已经歇业回家过年,方玦只好又多走了一段路,跑到另一条街才买到。
他拿着酱油推开屋门,家里人多吵闹,大概没谁注意到他回来。
而转过墙角,方玦发现:厨房里,杨汐在哭,方宏伟正手足无措地替她擦着眼泪,眼神中透露出心疼,他怕手上的油渍弄脏杨汐,还用的是手背,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样安慰的话,好一会儿,才总算逗得杨汐破涕而笑。
后来吃年夜饭的时,杨汐又帮着方宏伟解围裙,还专门把凉拌鸡里的鸡肾,悄悄夹到方宏伟碗里。
方玦看得心情复杂,很难形容他家的这种氛围,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以致于吃到后半程,方宏伟和杨汐开始转弯抹角地教育他,还拿奶奶给他施加压力,方玦都很无波无澜,没说一句顶嘴的话。
方宏伟教导方玦,在外面闯两年就该回来,北京赚得再多,他也买不起房。又说家里还是很愿意支持他,实在不想回渠县、回达州,也可以考虑回成都或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