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笔墨,就是因为他深知雍盛对他的字迹有多熟悉。
当年他假幕七之手呈送的百官裙带关系名录,在故意用左手遮掩的情况下都被轻松认出, 可见他这手字定是有什么他自己难以觉察的特点与破绽。
如今雍盛话里话外逼着他御前挥墨,显然是在试探与验证。
只不知他究竟疑心多少。
那日自己表露心迹,他看起来也并不如何意外。
虽不意外, 但是抗拒。
虽抗拒,但有意无意中放任纵容, 并未彻底做绝。
戚寒野一时摸不准皇帝的心思, 眼下奏折无论如何是要帮着批的,雍盛的伤势不允许他一醒来就马不停蹄地负担起如此繁重的政务, 不识字显然说不过去, 只得道:“臣这手字颇为潦草, 难登大雅之堂,所以耻于在人前卖弄。”
“不要紧, 多练练就好了。”雍盛满不在意地道, “朕以前的字也非常……独特, 如今已被驯化得泯然众人了,可见写得多了, 自然而然就丧失本性, 合起他人眼缘了。”
丑叫独特,规整叫泯然众人。
戚寒野苦笑。
接下来的几日,威远侯每每清晨即动身入宫, 在上书房批奏折批到宫门落钥方回, 宵衣旰食,兢兢业业。
短短时间内,他模仿雍盛笔迹故意写残写丑的字, 比他这辈子加起来的都多,历任西席若在天有灵,看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学生堕落至此,恐怕会被气得从坟里跳出来唾面怒斥。
“西南苗人挑衅,永安军已奉诏前往威慑,虽已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