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衣就嗅到浓郁甘腥的龙涎香,住脚蹙眉:“前些时不是让换了此香么?怎么又燃了起来?”
“是圣上特意吩咐的。”怀禄低声回道,“百香之中,圣上独爱龙涎。恐是日常熏惯了,用旁的香总不习惯。”
“或可减少点用量。”谢折衣道。
“娘娘有所不知。”怀禄道,“圣上当初之所以独独选用龙涎焚香熏衣,就是因着此香气味浓烈且持久,一经沾染,经月不散,可完全遮去身上药气。”
“药气?”谢折衣一愣。
“不错。”怀禄望着游廊外被夜色遮掩的小竹林,继续道,“圣上常年服药,总疑心自己身上有苦涩难闻的药材气味,臣也曾百般劝慰过,言他多虑,只是圣上不信。圣上自小体弱多病,臣说句僭越的话,宫里宫外,何人不言当今年寿不永?话传到耳朵里,听得多了,听得久了,就连圣上自个儿也时常这般自嘲,像是当个笑话说似的。但说到底还是介意的,谁不想有副活蹦乱跳的好身子骨呢?谁都有个好身子,偏偏圣上没有,甚至有时想都不敢去想。”
谢折衣沉默,明艳玉容上浮现一丝茫然。
原来他这般……介意吗?
“话既说到这里,若娘娘不嫌臣絮叨,臣再多嘴说两句。”怀禄躬身道。
谢折衣颔首:“禄公公请直言。”
“圣上年尚总角时,也曾吵嚷着要学骑马射箭,扬言要做一名沙场杀敌的马上天子。”怀禄微微含笑,只是这点笑意中含着几分心疼与酸楚,“那些时他热情高涨,亲自挑了一匹枣红色小马驹,爱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