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改了半晌,满篇都是问题。
等明徽日照三竿的时候终于清醒过来,洗漱完到书房一看,自己辛辛苦苦写的八股文全被批上重写二字。
他略有不服,哀怨愤恨的瞪向明靖。
明靖心想自打考中进士到翰林院后就没见过谁把句子写的如此颠三倒四不合情理,自己辛苦批阅一番当事人竟然还不乐意。
如果严光龄骂他写文章的水平低,明徽再恃宠而骄也没胆量反驳。明靖不同,毕竟还是少年人,威慑力不足,他便边做出一副幽怨神色,边凑近对方碎碎念道,“哎,我文章写的烂,你床上功夫烂,咱们直面现实,都需好好努力啊!”
“……”
此话一出,明靖本还幽深冷傲的眼睛顿时发亮,“好啊,饭后兄长好好把我批红过的地方修改一番,等夜里我再找兄长学鱼水之欢,岂不美哉。”
美个屁!
明徽狠狠翻了个白眼,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揶揄道,“你还是赶紧回虞府吧,别我好不容易回京,你母亲在打上门来。”
明靖本还带了些得意的双眸突然暗淡下来,眉宇间变得复杂沉寂,垂头道,“年前舅父一家长逝,蓝骁表哥也亡于战场,母亲听了消息后像变了个人似的。哭了几场后便大病不起,等好些了也不爱走动,也懒得应付内宅之事。我跟着高阁老去蜀地前,她便搬去广济寺里吃斋久住去了。”
“偌大的宋国公府,何等荣华富贵的公爵世家……竟如高楼崩塌一般不可收拾。”
明徽跟着眉心紧蹙,一抹难掩的忧思之色露出,低声叹息道,“不是还有蓝玉……表哥撑着吗?”
明靖听罢目光骤然一变,仿佛突然笼上一层寒霜般的轻讽,“你若心里还有他,也该去广济寺吃斋念佛,保佑表哥能在接下来的光景里受得住一波又一波的风浪。”
“停——”明徽大喊一声,一边愤怒的瞪向明靖,一边连忙捂住耳朵。
“你有没有良心,他到底是你血亲的表哥,你说点好听的成不!”
说罢鼻腔一酸,心里止不住绞痛数下。明徽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受得苦已经够多了,但跟眼睁着看自己父亲,母亲,兄长接连过世的蓝玉相比,自己经历的那些实在算不得什么。
苦难自然不能比较,但该有的同理心不能缺失。
明靖抬眸与明徽发红的眼眶对上,半晌,他无奈道,“罢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自古文武两官间沟壑丛生,圣上手中溢出的权利就那么大,谁都想争夺。表哥能在战场上赢的了鞑靼铁骑,望他能躲得过朝廷的棋局变故。”
明徽别过头不去理会。他暗自保佑,发自肺腑的希望蓝玉能挺过难关。无论有没有从前那段风花雪月般的感情,蓝玉是个好人,顶好顶好的好人,这样的好人不该落得凄惨下场……
又闹了好一阵的别扭,明徽抱着一卷书本跑去旁边的小桌上修改文章,明靖冷哼一声随手抄起本书翻开就看,顺便用笔沾朱砂做批示,以供明徽下次参考之用。
明徽都服气两人见面除了生气就是上床,竟然相处的还挺和谐。
在之后的时间里,明靖时不时便来拜访一二。他们在外人面前勉强表现的像一家亲兄弟,门一关好便像四周被撒了春药般,不知不觉便粘在一起。
不是相拥着吻在一起难舍难分,便是要解了衣服,偶尔隔着衣物相互慰藉一番,撩拨上头了受不住的脑袋一热,紧接着便滚到了床榻上,书桌上,案几前,甚至地面上,墙角处……整个小院恨不得寻个地方都来上一次。
情到深处,明徽仰着脖颈,绷直了脚趾忍受快感袭来。不断抽顶的性器耸于股缝间,次次碾磨在湿软甬道处最敏感的位置。
只能说聪明人真是学什么都快……
等两人喘着气拥在一起温存,明徽大觉不对劲——这样下去明靖不仅教不了自己什么春闱科考之事,还会榨干自己!没错,是真的把他摁在地上没日没夜的肏,他算是承受不住了。
于是一拍脑门决定,明徽表示以后咱们换个地方学习吧,再也不能独处一室了!明靖不听,反去吻明徽唇角,黏黏腻腻的不成体统。
隔几日赶上翰林院休沐,明靖又兴冲冲的上门,明徽捂着酸胀的老腰一哆嗦,把人拉上便去拜访申宅。
借着严光龄和明靖的光,申老越发看重明徽,诚心将他拿子侄般对待。说来其实申老也是个可怜人,早些年白发人送黑发人,长子儿媳和长孙皆死在外任上,唯留了个小孙女儿留在身边慰藉。次子常年外放做实差,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竟学长兄留了个一对儿女放在老人家身边养着,也算让老父老母晚年不觉得孤单寂寞。
和这一家人了解深了,明徽渐渐也能出入后宅拜访申老夫人,几次吃茶用席下来,也见了养在祖父母身边的三个小调皮鬼。
这日见明徽明靖两兄弟来拜访,申老也没避忌太多,将人领到后院看三个小孩子和祖母围在火炉子前一起吃烤红薯干的闹剧。
因最大岁数的莲姐儿也不过只是个八九岁的孩童,明徽虽是外男也不必隔着屏风,一时嘴馋便凑了上去一起围着抢红薯干吃。
哪知莲姐抢到红薯干也不吃,气鼓鼓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