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惨更待何时!
“我知道……”
虞明徽一双幽黑的眼睛被烛火照的皎洁明亮,蓄在其中的水珠婉转落下,顺着白皙的皮肤停滞在下颚处精致的线条上,全然一副柔弱无助的可怜模样。
“是我叨扰了你读书,大娘子就算打死我也是应该的。明靖,以后你我之间还是……还是不要见面了……”
滴滴透明水滴落在被褥上,晕开片片深色的痕迹。虞明徽哭的哽咽,加上多年来身体本就不堪,哭的头昏之际竟也咳了起来。
他匆忙找来帕子捂住双唇,发红的眼睛里闪的却都是狡猾的算计,只是当事人看的心都碎了,那还会想那么多。
“……”
虞明靖愣在原地,平静没有波澜的面孔上隐约显出一股难言的怒意。
好吧,虞明徽默默低下头猜测,这孩子生气原因是因为暗恋对象被老妈打了,还是奈何不过更年期母亲强大的控制欲!
“斐青,你……你也别怪明靖弟弟,他没错。我这种人,原不配活着。”虞明徽本就哭的声音沙哑,被自己临时发挥说出来的这一袭话酸的更是牙根发痛。
可惜同情学霸弟弟还不如同情自己被打伤的后腰。于是顺水推舟,把局面搞的都下不来台才是最好!
“……”
虞明靖愣了许久,连背后燕斐青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都没听清楚。
他在想该怎么办……一方是呵护自己成长,从来没让自己吃过半分苦头的母亲,一方是脆弱如晨露,小心翼翼又总是疏离的兄长。
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悲与喜无休无止循环,本就是荒唐。
“兄长……”
虞明靖与生俱来的骄傲清高,让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不知如何做决断的那一天。
就像在一个下着雨的黄昏,窗外又忽的起了风。风大得很,吹的人手脚冰凉。他在大雨去寻找丢下伞离开的兄长。忽的庭院深处转身,有一浅色身影竟躲在角落中哽咽哭泣。
虞明靖被着急赶来的仆从悉心撑伞接走,却在那也夜里不明白为什么原因,心里突然柔软的一塌糊涂。他想着那透骨的寒雨,想着那屋檐下淅淅沥沥的水花……想着到底该怎么靠近那世上最好看的人,安慰他,逗他开心,方不至于如此难过。
知好色则慕少艾……自己原也不过是个禽兽孽障,便也逆了那三纲五常又如何呢。
虞明靖苦笑着摇头,心里渐生一计。
他依旧挺拔如新生之竹,不动声色,神情却深不可测起来,“我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你莫怕。也千万别在生这些糊涂念头……”
作者有话说:
虞明靖
第18章 他就真的那么重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在前世少数跟着老妈瞄过几眼宅斗剧的虞明徽几乎听的满头问号,到临头总结核心思想,难不成这个便宜弟弟见色起意,要帮自己对付更年期暴躁老妈?
“呃……”虞明徽觉得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多少是有些冲动不计后果的。虽然明靖老成干练,成熟斯文,心理素质也过硬。但这种以“孝”为金字塔顶端的古代社会,跟母亲过不去是要犯了大忌讳的。
蓝氏固然有些无厘头的狠辣刻薄,说来在短暂接触里,虞明靖还是对自己很好的。母子两在家闹的不愉快,实在对后者名声不利。
古代科考制度,品行仁孝道德是首要考虑因素,他琢磨半天,心里还是默默替弟弟捏了把汗。
“你……你也别怪大娘子……”虞明徽有些心虚的扯了扯弟弟衣角,有伤在身,爬在床上也不好做出什么大动作,只能尽心的劝道。
“兄长放心。”
在虞明靖心里,哥哥永远是柔弱可怜的被欺压方,他把这四个字说的极其清楚,挺拔身子如新生之竹,莫名让人觉得沉稳可靠。
当然,心思过于缜密,还是保留了一定少年人的气性。虞明靖板着一张脸,转身出门时,顺便叫住燕斐青,“副指挥使,虞家也有自己的规矩,兄长受着伤,不好多留客……”
“……”
燕斐青自然是不想走的,他刚想开口在多求半柱香的功夫和少爷说些话,虞明靖已经推开了房屋外门。两人身量高低差的不多,偏一文一武,气场天然性的不容,隔着数米依旧能在空气中擦出火光。
“好!”燕斐青心里顾及对方虞家嫡子的身份,他恨恨的瞪了许久。转身和虞明徽告别时,却又恢复了纯粹的担忧顾虑。那双漆黑乌亮的眼眸里有太多的放不下,难舍难分之际,竟生出几分委屈。
“少爷多多保重……我,我有空了一定在来看你。”
虞明徽努力撑起半身,含蓄的点了点头,一天之类挨打上药在加入认亲,简直要把人累到虚脱。可不知怎么的,看着那双灼热赤诚的眼睛,他不由想起那天心碎后默默离开的蓝玉。
白头吟,伤离别……也不知道那个傻小子现在还有没有在做糊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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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氏一族在太祖皇帝起兵造反建大梁朝时,便是靠着征讨鞑靼等蒙古各族起家,终是在大一统时被荣光万里的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