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祥这位老臣出面,顿时,许多之前摄于司马师权势的人纷纷小声附和。
一时间,朝堂之上,尽是赞同之声。
但说是赞同,可声音还都是嗡嗡的,始终是不敢放开了去说。
司马师环视下首群臣,忽然开口:“朝堂之上,岂是尔等放肆的所在?如今这番做派,哪里还有朝臣的体面,倒像是市井愚夫!有人要上奏,尽可站出来对陛下直言,在下面吵什么!”
他的声音严厉,透过无人机上的收音设备,清晰的传入李放的耳中。
还好他是带着耳机,不然声音传出去,说不定就惊动了谁。
“曹髦还说司马师不跋扈?这般呼来喝去,还不算跋扈?”
因为知道自己迟早和司马家对上,因此李放自然就对司马师的行为看不上眼。
不过尽管李放暗自腹诽,可司马师一声呵斥后,成果斐然,朝野群臣肃然,再无人敢多言。
这时司马师脸色缓和了些,对着王祥说道:“王公所言正中我心,此方为老成持国之言。”
夸完王祥,司马师转向弟弟:“子上,你贸然上奏,就只有这几句话?王公刚才所言你也听到了,可还有话说?”
“这个王公,他究竟是谁?”
李放心中疑惑,这么老的一个大臣,还姓王,司马师对他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这能是谁呢?
“王朗的儿子王肃?又或者是王昶?”
猜了几个名字,可始终不能确定。
相比较另外两位姓王的,王祥在李放这里就挂不上号了。
王肃是沾了他爹的光,王昶是李放玩《三国杀》玩的多,这才记得这两位。
至于王祥,知名度倒不是说比他们俩低,相反,他的知名度可能远超过另外几位。
但由于王祥最出名的事迹是“卧冰求鲤”,通常人们都会不自觉的忽略掉他的朝代,忘了三国魏晋之际,还有这么一位老臣。
看了几眼,还是猜不出来,那边司马昭开口回话了,把李放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
“王公。”司马昭回身朝着王祥施礼,“小子年少,所虑自有不周,然所言所行也是有感而发啊。”
说着,司马昭朝着众臣说道:“前日里,我奉命赴东海,替朝廷和陛下宣慰宗室,在东海之地,我方才知晓,先东海王之德。如今我大魏能有这么一位天资聪颖的主君,皆赖先东海王之培育,念及于此,我这才贸然上奏。”
说着,司马昭以袖掩面,似在哭泣。
上首的曹髦表情不变,看似也是很感动。
可低垂的眼睑中,闪烁的都是怒火。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到历史上这句谚语,曹髦心中暗怒,“你司马子上,真就这么迫不及待?”
当着文武群臣,看似恭谨的司马昭,心里却对曹髦并无敬畏。
刚才的上奏不过是事先排演好的表演,如今他大咧咧的起身,背对天子,若真是个较真的皇帝,治他一个君前失仪的罪,完全没有问题。
可惜,曹髦做不到。
但这也不妨碍,他心中给司马昭再记上一笔。
至于司马昭的内容,曹髦完全不屑一顾,东海王曹霖虽说在之前只是偏远宗室,可也不至于他的为人,满朝都不知道的。
即便之前不知,新皇帝上任后,有心人也该去了解了。
曹髦明白,看来这就是司马兄弟使的新招数,指鹿为马。
什么“先东海王之德”,曹髦差点啐出来,他父亲的德行,他自己还不清楚?
哪里能称得上“德”?
司马昭如此说,定然是受了司马师的命令,故意以此事试探朝野群臣,看看到底是谁跟他们一条心罢了。
而且,还不会引人诟病。
毕竟,哪怕真的都知道曹霖不是个东西,可他依旧是当朝天子的生身父亲。
难不成真有人能直言不讳,说曹霖不是个玩意?
恐怕再呆傻的人,也知道不能如此。
不过此事在曹髦看来也不错,先让司马兄弟筛选一番,日后自己夺权成功,也好知道任用什么人。
因此,听到司马昭说完上面那些话,曹髦才面露悲戚之色,低头掩饰自己的心绪。
“子上公所言甚为动容,臣也忍不住心生感怀。”
又一个人站了出来,随意的朝上面拱了拱手,意思是这话是对曹髦说的。
可实际上,他的目光看向的则是上首的司马师。
“臣尚未成年,先父便猝然离世,虽未多抚育臣下,然先父之德仍明耀子孙,遗泽无穷。臣以为,子上公所言,感天动人,实乃圣人教化之本,自当请陛下敕旨,追赠先人,以教化百姓向善。”
说罢,他俯首躬身向上,看大体方向是朝着曹髦。
可曹髦偷眼观瞧,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是在拜司马师。
“这狗贼!着急出来为主人打前锋了!”曹髦恶狠狠的想到。
也就是他年龄小,想不到什么更恶毒的语言了,不然他绝对不吝啬于用在此人身上。
正在畅想,日后要怎么炮制此人时,司马师打断了曹髦的幻想。
司马师沉下声来:“贾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