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结构的注射装置,完全封装无法拆卸,让人搞不清楚这些药物的组成和效果。
他看了老默克一眼,犹豫着要不要相信他把这些东西注射到阿杰体内。
灵能师敏锐的察觉到了周柯的犹豫,他在原地蹦躂了两下,劝说道:
「您不必怀疑我,不必怀疑一个将大半辈子都献给终焉之神的信徒,因为您是终焉渴望之物,终有一天,你要归于我的信仰之中。我怎麽会欺骗自己的神呢?
更别提,我还贪婪的渴望那至高的大赦由您亲手赐予。」
「现在哪怕是虎邦养的一条狗都想弄死我,这座燃烧的城市地下的老鼠都会趁着我上厕所的时候偷袭我,它们也有足够的理由这麽做,这可由不得我不警惕一些。」
周柯说:
「你是虎邦的创始人,没准这个见鬼的终焉祭典就是由你提出的,现在我把祭典和终焉堡搞得一团糟,最愤怒的难道不是你吗?那种心血被亵渎的愤怒...」
「哈?您说我愤怒?我为什麽要愤怒?老子终于见到了终焉渴望之物,追寻一生的大赦就在眼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能感觉到你对虎邦的恨意,如果真能取信于您,我很愿意亲手为您杀光这座已经堕落的城市里所有与您为敌的人,就像是在降下的火雨中摧毁无可救药的索多玛一样。
甚至是为您刺杀吴擒虎...
如果您愿意的话。」
老默克做出一个仰天大笑的动作,也不见他有什麽异常,周柯手边的几支针剂就在无形力量的托举下悬浮起来,环绕着他做着匀速旋转。
这一次周柯感知到了。
那股「灵能」被约束着以实体的姿态环绕着他,如果老默克愿意,这股力量完全可以束缚住他,甚至在一瞬间勒断他的脖子,或者将他吊起来在空中荡秋千。
眼前老灵能师身上那可笑的束缚服根本阻挡不了他释放自己真正的力量。
这是一种善意的表示,意思是:
你看,我一直有杀死你们的能力,但我没有这麽做。
「你刚才的发言真像是个疯子,让我不管是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都难以相信,我之前听说过一些关于灵能师的故事,有人告诉我,在某一日的睡眠中突然直面恐怖之物,在灵视中目睹常人难以想像的存在,最终导致精神崩溃沦为疯癫就是你们最终的结局。」
周柯伸手从身前握住一根冰冷的注射器,他说:
「我之前还有怀疑,但在看到你之后,我开始相信这种说法了。你明确知道自己疯了,但你的精神却被扭曲成了这副介于理智和疯狂之间的状态,我很好奇,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大赦』到底是什麽?
为什麽它只有我能赋予?」
「因为你是终焉渴望之物!」
老默克看到周柯终于和他谈起了正事,他也严肃起来,虽然带着口球被束缚身体的他很难从外表严肃起来。
他用灵能化音在周柯心中说:
「胎动之月出现于世界的苍穹中时,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物理学家,跟随名为『伍德』的天才一起做一些愚蠢的研究,曾经的我盲信科学是通往真理的唯一道路,然而灵能的出现和证实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我开始笨拙的在这条路上前进,我经历过那些灾难。
不止一次!
尽管在他人眼中这个世界从未改变,但我可以确认有某些藏于暗处的东西在我们没注意到的时候污染了我们熟知的世界,这个世界在沦为恶土之前就已经死了!
剩馀的时间不过是尸体在慢慢腐烂。
他们都说我疯了!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过于靠近真相与事实而被扭曲了而已。
这个世界没救了!
或许它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拯救,但我们还有救,祭品先生,只要你心甘情愿的归于终焉之神...
这就是大赦!
把缺失与渴望的东西送回去,让愤怒的毁灭得以满足的离开,那些剩下的残羹冷炙就能获得安全。
我们早已不奢望未来,那只是虚幻之物而已。」
「我听不懂,这听起来像是疯子的呓语,你的意思是让我心甘情愿的在斗场上被斩首?完成一个祭品的职责?然后,所有灾难就被平息下来?」
周柯反问道:
「这完全是唯心主义的疯子对于末日时代的癫狂反思,或许还带着一丝信徒们特有的『弥赛亚情节』。牺牲一个人,或者让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罪,剩下的人就能得到赦免。
完完全全的陈词滥调。」
「您不需要听懂,更不需要相信。」
老默克并没有因为周柯的指责而愤怒,相反,他越发心平气和的说:
「这是您的命运,不以我或者您的意志而转移,您终会踏上这条路的...您想知道我在接触您的时候看到了什麽,对吧?
光!
我看到了光!
那是万物生灵的渴望与绝望汇聚而成的光冕,横置于辉煌又残忍的星海之中,沿着那条无形的线煌煌向前,将一切有价值的和没价值的都吞入腹中。
终焉...
我看到了我追逐一生的信仰在我眼前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