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太平军那边为什麽要往自己头上扣那麽大的两个屎盆子?难道因为他以侍郎在籍被咸丰封了湖南团练大臣?
可当时他并没有接这个差遣啊!
而且还有一个罗绕典呢,他可是督抚在籍,还是丁忧期满,更是接了帮办军务的差遣,早就在长沙城内上任了。那个太平天使为什麽不给他扣个帽子?难道因为他俩都是姓罗的,祖上是一家?
虽然想不明白罗耀国为什麽要怎麽针对自己,但曾国藩还是知道该怎麽对付咸丰的——他可是登科八年到「副部」的当官专家,镇压罗耀国这号21世纪的「造反史」专业人士他不在行,但是怎麽当大清忠良他可比谁都清楚。
这大清朝的官啊,只要上面不查,那人人都是忠良,个个都是清官。
曾国藩现在就是这麽个情况,老爹和弟弟被俘,罗耀国那混蛋还利用他弟弟曾国华施了个让曾国藩跳进洞庭湖都洗不乾净的反间计。
如果曾国藩不是当官专家,可能就会试图向咸丰解释,希望可以把问题说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但只要他上摺子去解释了,那他的官运就到头了,搞不好还会被流放新疆。
因为他要解释,就得承认父亲和弟弟被俘。然后咸丰就会派人下来查他...而他一旦被查,离查出问题就不远了。就算他真没有问题,那罗耀国也会给他安排问题。
所以,曾国藩是不承认父亲和弟弟被俘的!
哪怕罗耀国把他的父亲丶弟弟绑到巴陵城下,他也不会去相认。
「王爷,《讨虏兴儒檄》并不是下官所做。」曾国藩说着话,就把自己的官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个刮得鋥亮的大秃头,只有后脑勺一块还有头发,并且编成了一根小辫子。
「啊,金钱鼠尾!」
「这才最正宗的剃发结辫之法啊!」
胜保这个真满洲和官文这个真包衣瞧见曾国藩的发型,都挑起大拇哥来夸赞了。僧格林沁也抚着胡须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说什麽。
因为光剃个头还不够!
曾国藩又朝虚空之中抱了抱拳,「请您转告皇上,臣曾国藩是愿意给皇上当奴才的,只要皇上下道旨,下官以后就是曾佳.国藩了!」
「曾佳.国藩?好!」
僧格林沁这下终于满意了。
咸丰和满大人们不信曾国藩,无非就是因为曾国藩是汉人,那曾国藩现在要进步当奴才,当曾佳.国藩,咸丰和那些满大人总该相信他了吧?
如果再不信..那曾国藩就只有心一横就去拜上帝了!而湘湖士子也会对大清死心!
想到这里,僧格林沁连忙也向虚空抱了一拳,郑重道:「皇上向来是看重涤生你的,涤生你要想抬旗,皇上一定求之不得!涤生,你不如给皇上递个摺子,把这事儿提一提,本王和肃雨亭再一起帮着敲敲边鼓,应该是能成的。」
「多谢王爷!」曾国藩朝僧格林沁拱拱手,然后摸出一份早就写好了装在盒子里的密折,双手递给了僧格林沁,「王爷,您回京的时候,劳您替下官把这摺子带去给皇上。」
「好说,好说。」僧格林沁笑着接过曾国藩递来的摺子盒,小心收好,「本王暂时还不能回京,但本王马上会安排六百里加急,把这摺子送去北京城!」
然后僧格林沁顿了顿,又道:「涤生,如今你手头有多少可用之兵?能不能派一些随本王入卫荆州?」曾国藩抚着胡须反问:「只是入卫荆州?」
「只是荆州!」僧格林沁点了点头,「现在长沙和巴陵都没法守了,接下去长毛主攻的方向必是荆州府和武昌府!武昌不归本王管,但荆州有满城,万万不能有失,所以本王打算亲自镇守荆州!」
「若只是守卫荆州..下官最多可以出兵两千!」曾国藩伸出两根手指。「才两千?」僧格林沁似乎嫌少。
曾国藩则语气严肃地道,「并非下官不愿意多派,而是湘江以西各地的粤匪丶会匪丶教匪猖獗,各县都有民变发生,必须要大加弹压,以稳定局面!」
「攘外必先安内,剿贼必先定湘,等到湘江以西的形势稳定,下官一定亲率大军出湘到王爷帐下听用!」
当曾国藩说到「大加弹压」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恶人脸上已经浮满了杀气了,显然是要在湘江以西各个州府之中大开杀戒了。
这曾剃头的恶名,历史上就是从湖南开始叫起来的!
「好!两千就两千!」僧格林沁点点头,道,「涤生,本王就在荆州静候你的大军,咱们一起去杀他一个人头滚滚!」「一言为定!」
岳州府,巴陵县。
「租子重,利钱高,近来贫汉难存活。早早开门拜太平,管教大小都欢悦。杀清妖,宰劣绅,开了城门迎太平,太平来了分田地!分田地,分浮财,管叫人人都饱暖。不交租,不还债,天下无处不平均………………
当曾国藩准备在湘江西岸杀一个人头滚滚的时候,《迎天平》的歌声在这座扼守着洞庭湖入江之口的雄城内外响彻!由湘江丶洞庭湖通往长江的咽喉,现在已经被罗耀国拿下了!
罗耀国进巴陵的场面,和他之前进道州,进桂林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