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受损失的,他阎富贵填不上,就得阎包衣的「宗家」拿出多年的积蓄填进去。破了大财的阎包衣家能放过他这个不中用的编外包衣?不得要他以死谢罪?
而阎富贵的老婆孩子又都在包衣阎家押着....他要是不乖乖回去领死,那他的老娘丶老婆丶孩子可就没了!阎包衣宗家的那些包衣老爷,是真的不在乎他这个养在外面的族人的命的。
说起来,他这个编外奴才也不容易啊!
所以当这个阎富贵看见孙恩保失魂落魄回来的时候,就高兴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孙恩保的官袍,都快喜极而泣了:「孙大人,你可回来了,快走吧...再不走,长毛就要打进来了!」
孙恩保忽然用一种阎富贵从未见过的阴冷眼神看着他,吐出四个字:「还不动手!」
阎富贵一愣,两个陈家的壮汉就一左一右上前,拧住他两条胳膊往后一扳,疼得他嗷嗷直叫:「做什麽,你们做什麽?」陈起书只是冷声道:「杀你!你不要挣扎,割一刀便可。」
「杀我?」阎富贵只觉得不可思议,「姓陈的,你疯了吗?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孙大人,你还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陈家团练掏出把匕首架在了阎富贵的脖颈上,然后望着陈起书,陈起书重重点头,那人就用力一拉,鲜血就汩汩冒了出来。
阎富贵大怖,想要用手去捂伤口,可是两条胳膊却依旧被人反拧着。最后他只好努力抬了下脑袋,用死鱼般凸出的眼球,死死盯着孙恩保,想要问一句为什麽?但是却怎麽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他脑海当中浮现出来的,只是他新娶的妻子,才满月的儿子,还有头发花白的老母亲。
「没了,没了,全没了...」阎富贵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是在心里反反覆覆念着这些...直到最后。孙恩保看着他慢慢死在自己的眼前,忽然笑了起来:「孙某总算做了一件为民除害之事..痛快!」
说着他就大笑着走进自己的大堂,在案几后面端坐好了,提起毛笔,拿过一张信纸就奋笔疾书,写好一封「遗折」,然后又和自己的官印一起交给了陈起书:「快些走吧...莫款长毛捉了去!记着,以后要当大清的官,就堂堂正正去当,莫学我,做些蝇营狗苟之事,买了个缺来,名为当官,实际上就是旗人亲贵的一条癞皮狗!
一十九年寒窗.....一十九年啊!我日日苦读,不曾片刻偷闲,连新婚燕尔之日,也没有忘记读书....不值啊!不值!」
他写遗折和说话的当口,已经有人在他的衙门的房梁上挂好了上吊绳,还在上吊绳下摆了张椅子。陈起书扶着他登上椅子,看着他把上吊绳套进脖子里,又听他说了声「好了」,才一脚踹翻了那把椅子,送了孙恩保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