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家里没人,就问隔壁:「哎,老根儿呢?」
隔壁蹲在夯土墩子上,剔着牙:「不在村里了。」
里长疑惑:「咋不在村里了?风呢?」
「风?风当然是吹走了。」
里长:「?你好好说话。」
隔壁:「因为人家像风一样自由。」
老根儿和风,穷了好几年,终于等到招工招到他们村儿了,他们却提前一天走了。
两周后,老根儿和风,精准的走过了赵国公路。
赵国公路是赵国第二条公路,是连通河流码头之外的有一条大动脉,在整个赵国内部左右贯通。
左边往右修,右边往左修。
每个道路工地,都在招工。
也不知道老根儿爷孙怎麽就那麽精准,精准的走到了赵国公路左右之间也要连通的连接处。
因为赶工期,中间段除了夯土,所有人都去两边拉水泥砂浆去了。
爷孙俩走过还觉得奇怪:「这路和以前见过的大道不一样,怎麽和旁边的土修齐平的,这要是下雨咋走嘛。」
风:「看来咱们这儿还是太穷了,把路修高一寸都不舍得,太穷了。」
爷孙俩从路上走了之后仅仅半天,赵国公路左右两侧的大规模队伍就把路从左右两侧小丘上排过来了。
两个月后,正值酷暑,黄河旁的道路工地空无一人,全都避暑去了。
爷孙俩经过工地夯实的地面。
老根儿:「怎麽人人都说到处都在修路,咱们却没遇上过?」
风挠头:「我哪儿知道,是不是咱们走错方向了。」
老根儿指着前方大河涛涛:「那不是大河嘛,都走到了啊,怎麽能走错了?」
「就是没有渡口啊。」
风:「那不还是走错了嘛。」
此时河边,一个小船作坊的老板正在挠头。
他们去长安学习了先进的船只技术,现在拥有了制作能过黄河的船的技术。
但问题是,除了厂里的人,没人敢试航。
这船里面有人反而不稳,往里面装人一样重的石头,反而会更稳,这肯定是不行的。
员工也是没办法了:「附近住的近的地方的猪都买遍了,还差点。咱们起码还得凑俩人。」
正说着呢,河边小丘上,老根儿爷孙走了出来。
老板兴奋了:「老乡!」
老根儿他们走过去,老板又是端水给他们喝,又是帮他们扇风散热的,还是蜂蜜水!
老板一边让整点肉来,一边央求:「麻烦你们个事儿!」
「坐咱们船过河,再回来,一个来回,给你们三百大钱。」
风:「三百?」
风还以为是渡河要三百大钱。
老板咬牙:「五百……一贯一贯,不能再多了,最多给你们一贯了。」
风和老根儿对视一眼。
啊?给我们钱?一贯?
一千大钱?
老根儿:「这……好吗?」
老板看有戏,急忙:「老爷子您二位一定要帮个忙,咱船虽然新,但是又大又好,是长安来的技术,就是现在还装了二十来头猪,臭了点。」
「我先给你们六百大钱,等回程结束后,给你们剩下四百大钱!」
老根儿和风对视。
风:「那……行?」
老根儿捅了捅孙子的肩膀,然后沉声:「但是我们要坐船头。」
船过河时,老根就跟孙子示意,上岸就跑。
要不然还得坐船回去。
这船家花钱请人坐船,肯定是脑子有问题,要是被逮住肯定要被送回河东岸。
船靠岸,这边还在用撑杆停船呢,老根儿和风撒丫子就跑。
那两人可是没穿鞋,是真撒丫子就跑,那跑的一个飞快。
给后面二十几头猪都吓到了,这些猪本来哼唧哼唧的,直接被吓得呆住不动了。
船厂老板和员工一看实验对象跑了,也是懵逼的。
怎麽还跑了?
尾款还没付呢!剩下四百大钱不要了?
啊?
老根儿和风,这爷孙俩,堪称是概念神。
一路从赵国到过黄河,他俩一直走一直走,就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县城,别说郡城了!
他俩一路上就经过一些小村庄了。
小村庄的人反正都在说长安好,说郡城富,说出去的路有多好走。
老根儿和风:好走吗?
爷脚底板都变驴蹄子了!
两人是一条水泥路都没遇上,压根不知道他们是怎麽做到的。
能出现这种局面,只能说河东和赵国平阳县这些地方的封地老爷,曹襄他们还太菜,修的路太少了,路网密度不够。
但过了黄河后,他俩还是一路上都没遇到任何水泥路。
那就够抽象了。
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先天避开大路圣体。
要是匈奴能摸进来,抓到他爷孙俩带路,保准一路走到全军覆没。
但毕竟的到了船厂六百大钱资助,他们在乡下也能买到吃的。
就这麽走啊走。
一座大城都没见过。
反正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