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围剿?”
余庆州上,周琰神情严厉地看着对面的徐猎,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质疑。
“损失了11名圣血者,1名源血者,最终还让我们的敌人全身而退的围剿?”
“徐猎,我想你应该好好反思。”
“你已经多久没有回到圣血大殿,向圣父祈祷了?”
“你过于骄傲的品性本就已经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而现在,这样恶劣的品性又让我们的兄弟们白白送命。”
“圣血的护佑固然重要,可我也常常劝诫你,要善用圣父赐予的智慧。”
“否则,你与那些被秽血污染的怪物有何差异?你与那些野蛮愚蠢的血骷髅有何差异?”
“那些拟态异端们是强大的敌人,在面对他们时,我们决不能抱有任何侥幸!”
“这是最后一次。”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需要你的建议了。”
“接下来所有的行动,由我直接指挥。”
“你,离开黄石。”
“等机械神教近卫旅的船到之后,你立即返回北平,向圣父请罪!”
周琰的话音落下,徐猎满脸惭愧地单膝跪倒在地上。
他想要说什么,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的,这一场大败确实是因为自己的指挥不当。
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除了调动人手上去围剿,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机械神教和圣血大殿联手,目标本就是为了彻底剿灭困在黄石城中的那些拟态异端。
而如果放任他们突围逃走,这次的联合还有什么意义?
徐猎的眼神里闪烁着几分不甘,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后说道:
“监侍大人,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将会在总攻发起后第一个冲向敌人,哪怕被异端的子弹贯穿身体,我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我会跟我的兄弟们死在一起,圣父赐予的鲜血,绝不会白白流淌!”
听到他的话,周琰的表情终于缓和了几分。
他静静地看着徐猎,沉默几秒后,终于开口说道:
“没有必要了。”
“机械神教的圣堂近卫旅将在一小时后到达,他们的旗舰刃海号正在穿过最后一道江湾。”
“虽然我们与机械神教常有矛盾,但就连圣父也不得不承认,机械神教的战力并不低于我们----尤其是在面对人类时。”
“近卫旅会终结这一场灾难的,它所携带的重炮,足以将整座黄石城犁平。”
“所以,不要再盲目地浪费自己的生命了。”
“圣父赐予你的圣血还有更大的用途。”
“回北平去吧,你会在那里晋升为源血者。”
“此后,你将肩负起播撒圣血的重任。”
这句话说完,徐猎的表情瞬间转为惊喜。
他看向周琰,开口问道:
“源血者?”
“我吗?”
“没错。”
周琰点点头,随后又摆手说道:
“不需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近卫旅即将到来,现在,跟我一起去迎接他们吧。”
“这是圣血大殿应有的礼节。”
.......
另一边,黄石城内。
不间断的炮击已经持续了整整6个小时,黑火药爆炸的硝烟几乎将整个小岛完全笼罩。
刺鼻的气味让人难以呼吸,而在硝烟之中,时不时还会窜出几个潜水而来的机械神教矿工。
他们手持单发步枪,虽然每次上岸都只有一次开火机会,却仍然给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的黄石城守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两名城防队员在交战中被占满污渍、甚至有可能是淬毒的弹丸击中,伤口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感染。
在大剂量抗生素的压制下,感染勉强得到了控制,但两名城防队员,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续作战了。
城内的防守力量再次遭遇减员,这本来已经是不好的消息。
而当机械神教近卫旅即将到来的消息传开后,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已经布满了决绝的神情。
他们像是看到了自己必死的命运,在战斗还没开始前,就已经决定放下一切,打算追随祖先而去了。
甚至于,在机械神教的炮击停止后,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众人也不愿去休息。
也是,如果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谁还会舍得把最后的时间花在睡眠上呢?
他们贪婪地与人交谈、吹嘘着这两天来自己的战绩、炫耀着那似乎是照亮了他们贫瘠一生的最后辉光。
对他们来说,这似乎是最后的慰藉。
陈剑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强令所有人抓紧时间休息。
因为他知道,哪怕休息得再充分,这些没有经受过太多训练的“新兵们”也不可能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提升多少战力。
而恰恰相反,当他们以决绝的姿态去面对生死考验时,活下来的概率反而更大。
哀兵必胜的道理,其实谁都懂的。
所以,陈剑只是告诉所有人,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是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