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爷还没反应过来,蒋殊急匆匆迈着长腿,转眼已到几十米外。"蒋殊,你别急,夏花那还孩子乖巧聪明,她不会儿惹事儿的!"不会惹事?
蒋殊微微摇了摇头。
江夏花也就是表面上乖巧,内心比谁都有自己的主见。一旦她打定主意,倔强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赵湘语这么欺负她,她会忍气吞声地全咽下去?
蒋殊扯了扯嘴角,心道她若真是好性,当时便该认栽给邓勇让路,而不是连夜改好辣椒酱方子,反手赚走邓勇全部家底儿。他掩下眼中忧色,道:“她自己去找赵湘语,就是奔着惹事去的。”
人一多,对她反倒是个干扰。
郑大爷的脸色旋即也严峻起来,江夏花势单力薄,人在气头上只顾找赵湘语算账出气,也不想想赵湘语有爹有娘有哥哥,一家子涌出来她能讨着什么好?两人加急脚步,紧赶到赵湘语楼下。
一眼就看到赵湘语红肿发亮,好似破皮红桃似的肿脸!郑大爷嗬地吓了一跳,“这是谁家丫头?脸怎么成猪头了?”赵湘语本就把外貌视为一切,听郑大爷这么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蒋殊,蒋殊救我!她要打死我了!"
蒋殊倒是卸下担忧,像晒太阳野猫似的揣起手,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赵湘语一圈。他没料到,真把江夏花惹急了,她也会跟人动手,一动手直拿赵湘语的死穴。
赵湘语最宝贝她这张脸,就图着凭脸攀高枝儿。惹恼江夏花,讨来一顿好果子,想必她今天吃到教训,再也不敢轻易招惹江夏花。只是……
蒋殊神色淡了淡,微微眯起双眼。
说是赵湘语把谣言在家属院里传遍,他是不怎么信的。
不管是胡同里,还是大杂院儿,又抑或家属院小区,传播谣言的最快途径是三姑六婆好事之徒的口舌。赵湘语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丫头,如何跟三姑六婆地痞闲汉搭上话。或许是赵湘语跟踪江夏花编造出恶毒下流的谣言,但传出去的人一定不是她。不是赵湘语,那会是谁?蒋殊感受到一道偷摸窥伺的目光,眼风追着扫了过去。
一个探头张望的粗胖人影急忙缩进楼道里。蒋殊挑了下嘴角,猜到赵湘语的帮凶是谁了。
也是。
除了她亲妈,谁会帮她做这种丧天良的下作事。
目送那道粗壮人影像被猛兽追似的从楼道窗后消失,蒋殊凤眼忽的闪过一丝邪气,闷声不响地离开了两分钟。
郑大爷没注意蒋殊消失,他干站了会儿,心道这么打下去不是事儿,便左一句右一句地劝。“夏花啊,打人只泄一时之气,打赢了赔钱,打输了住院,能动口就别动手,能讲和就别吵架啊!”
“赵丫头,你想岔了。吴三木是我托夏花替我跑腿,和夏花没什么关系。夏花是个厚道人,只要求你道歉澄清,你还不快照做。”赵湘语怨毒地瞪住郑大爷,不屑一顾道:“看门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摆谱?江夏花不会也陪你睡过了吧,你这么护着……”蒋殊正好回来听见这句话,风雷电掣掼住赵湘语脖子当头按到了地上。
“嘴巴放干净点。”
蒋殊原本性别意识就不强,只把大部分女同志看作瘦弱点儿的同性,也就江夏花出现后,他才察觉男女差别,对女人终于有了具体的感知。指望他怜香惜玉那是不可能的,蒋殊还觉得他手下留情了呢。要是个男的在他面前,少说得吐出两颗牙。赵湘语被狠厉掐着脖子正脸着地,只觉得进的气没了,出的气憋在胸口,蒋殊再多加半分力就能掐死她。
恐惧彻骨,赵湘语浑身哆嗦,喉咙里咯咯响着,连哭都不敢再哭了。
蒋殊给她挂了个纸牌子,松手一丢,和善道:“我知道你不会承认,更不会道歉。”
"报警和挂着牌子在楼下站半小时,你选哪个?"
迎着蒋殊冷酷无情的目光,赵湘语瑟缩了一下,她连低头看纸牌子的勇气都没有,带着哭腔地说:“我站半小时……”
江夏花看看那纸牌上的字,也默认同意了蒋殊的处置。
赵湘语挂着这牌子在楼下站半小时,只怕比打她巴掌还羞辱。
宋香等蒋殊他们三个走了,赶紧下楼来解救赵湘语。
只短短一小会儿,那好事的听见动静,已跑下楼来围观赵湘语胸前牌子写的什么。
宋香刁钻,赵湘语势利,赵钢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家本就没有关系好的近邻。同一栋楼都听得清楚,是她造谣让人打上门了。如此理亲两不沾,此时便没人站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赵相语括着脸,泪水无声无息地淌了满脸,只觉在指指点点的目光下好像被扒光一样,恨不得撞墙死了才好。宋香指者鼻子骂开国观的人,定睛一看,纸板上铁画银钩地写着“恶意诋毁他人名誉,非法
传播恶毒谣言”两行字。
“谣言?什么谣言!我闺女才没传谣言!”
宋香扑过去,摘下罪名牌想撕个粉碎,冷不丁注意到在背后写的一行小字——
“母债子偿,想摘尽管试试。”宋香手一抖,罪名牌又落回赵湘语胸口。
赵湘语泪汪汪地叫了一声“妈”,宋香挤出安抚的神情,磕磕巴巴地说:“湘语,你受会儿委屈……蒋殊邪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