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开除,一分钱退休金都不会再发,属于白干一辈子!她家正是花钱的时候,哪还能活得下去!
宋大妈心里打鼓,缓缓地收了哭嚎。
她捂着眼,从指缝里偷瞄张淑芬的脸色。
张淑芬依然紧紧地盯着她,没有半分罢休的意思。真是个难缠的母老虎!宋大妈灰头土脸地自个爬起来了。"是你家蒋殊的……"
张淑芬一瞪她,宋大妈赶紧把话咽回去,改口道:“你让蒋殊先跟我说湘语在哪!”蒋殊:“在你家床上睡着呢。”“……”宋大妈噎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蒋殊。”张淑芬拍他一下。蒋殊把那封短信交给她。
看“白晓栀”这名字像是个女孩,宋大妈放下了压在心头的巨石。蒋殊冷眼瞧着,像是猫戏弄老鼠似的,专挑她松气的空档开口。“白晓栀平常住校,她有个哥哥在家住着。”他这是非要宋大妈吊着一口气睡不安生。
“蒋殊。”没等旁人说什么,张淑芬叫住了蒋殊:“多嘴。你管她和谁一起过夜,话说那么清楚,知道的明白你在提醒人家,那没脑子的听耳朵里以为你在造谣呢。”这对姨甥一唱一喝,还拿捏着宋大妈的把柄,宋大妈能骂什么?
她什么都不敢再骂。
让宋大妈这种人低头认错,除了向她展示能压死她的强悍,几乎没有别的办法。只见她磨磨蹭蹭赖赖唧唧,张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眼看着想围观她认错道歉的人越来越多,才黑红着一张老脸,跟蒋殊支吾出一句:“算我今儿不该骂你!”张淑芬冷声:“还有呢?”
这是清算那句“丫头养的”的账了。
“……”宋大妈一天到晚谁骂两句,早忘了她骂蒋殊那茬。一句不该骂你已用尽她所有的脸面,就不想承认她压根不记得的事,不承认就不必低头了。
"算了,小姨,回去吧。"
蒋殊耐心耗尽,懒得再听她没多少诚意的道歉,反正他对他妈的感情也不是特别深厚,也并不执着于非要给他妈出了这口恶气。而且江夏花自己在家呆着,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连他姨夫都出马了,蒋殊紧着回家问她。蒋殊和他妈感情不深厚,张淑芬和她姐姐却是姐妹情深。
她依旧瞪着宋大妈,硬声道:“你不记得可以,我反正记着呢。宋香,你再敢骂蒋殊跟他妈一次试试。我听见第二次,就来活撕了你的嘴!”说罢,她也不看宋大妈的反应,挽着蒋殊扭头就走。她还在气头上,气势惊人,连走路都风风火火。蒋殊在快速抽条的年纪,个子高,肌肉还没赶上,硬是让她拽了个翅趄。
"下次,下次她再敢骂你,蒋殊,你直接扇她的嘴。"
蒋殊想想家里那个,觉得把这任务交给江夏花比较靠谱。
宋大妈也不知哪里出了毛病,看见江夏花就跟地雷感应器出故障似的,不惹她也爆炸。
只是江夏花也就看起来是朵红玫瑰,其实完全没长刺。蒋殊觉得就算她被全家属院的骂,也会忍气吞声,悄悄躲屋里抹眼泪。
听见楼道里的动静,江夏花赶紧冲出去检查张淑芬他们有没有受伤。
卫生间的窗户角度问题看不到全景,她眺望情况乱糟糟的,听声音还以为他们打起来了。
现在用目光逡巡,没发现灰土褶皱之类的打架痕迹,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你怎么还没睡呀?快回去睡!今天出去玩累坏了吧?下次让蒋殊带你出去玩。"
江夏花嗯嗯地应着,还想问两句跟宋大妈的详情,但张淑芬摆明不想多提,她便乖巧地回了屋。
蒋殊倒是又挨了张淑芬几嘴管教,他回到房间,刚关上房门,便看见窗帘另一侧站着一个朦胧婀娜的黑影。
江夏花敲了两下玻璃,迫不及待地拉开窗户,问:“蒋殊,你没挨打吧?张姨都说了些什么?我听着情况好乱,你们有没有吃亏?”
"只是听着嘈杂。有姨夫在,其他人不敢多管,"
蒋殊简单告诉她结果,江夏花惊讶地睁大眼睛,抿着嘴笑起来。
她笑得时候总是很文静,两片花瓣一样的嘴唇微微阖上掩住皓齿,向上柔婉一翘,两靥便跳出深甜的梨涡来。
星夜在她身后舒展,柔光流淌在她面孔上,消减了她皮相所带的艳色,让蒋殊联想起静谧绽放在月夜之中的昙花。
比夜色更幽微,比月色更皎洁。
江夏花犹豫片刻,迟疑地打破了幽静美好的气氛。
"……蒋殊……我不是想怪你,只是……只是要是有人说赵湘语闲话怎么办?"
……比花更柔软。
蒋殊轻哼一声,敲了敲江夏花的额头,轻嗤道:“家属院没多少像宋香家那样的人。老人是看着赵相语长大的,年纪轻的也有小时候一块玩的交情,不会乱传她闲话。你担心她,不如担心担心你自
己。"
江夏花“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赵湘语回来,不会怪我,不会怪我哥,只会怪传话的你。"
“猪仔。仔细想想她会怎么报复你吧。”
蒋殊抵着她额头把她推到窗户那面,“啪”地一声关上窗。窗户刚关上,他忽又拉开:“哦对了,她要敢对你下黑手,别心软手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