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之所以拒绝的理由,却未必是最差的那一个。
她想了想,便换了个切入点:“其实师兄方才的一席话,令我受益良多,也由此及彼,产生了旁的想法,不知谷师兄可愿指点-二?比如,与我滴血品约的灵兽,能否进入到我的本命灵器中?”“你有滴血盟约的灵兽了?”意外地,谷乾谦选择了一个最不相干的点来回答。“……重点是这个吗?我说的是比如!比如!师兄你若是不想指点我,大可直说的。”干芋芊鼓着气,愤愤不平。
可谷乾谦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就摇了摇头,薄唇微张,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能。”
干芋芊若有所以地点点头:“这么说来,只能是同源血脉咯?可是师兄,既然灵阵是次要的,纯靠血脉之力,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不选择更简单一些的方式呢?”
师妹不必吞吞吐吐,趁此机会,师兄正好同你说一下,我宗的第一条宗规,便是自家师兄妹之间,是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谷乾谦端着肩膀,真就副师兄的做派,温柔地鼓励、引导着。这样的谷乾谦,比在登仙山上遇见时,还要正经。
但干芊芊不由得起了层鸡皮疙瘩,只觉得假。
就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个分身、是个假人,令干芋芊没由来地在说话前,更为谨慎地预先在脑中过了一遍。
"我就是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干芊芊说句,就暂停一下,瞅瞅谷乾谦的表情,见他依旧端着,赶紧猛吸一大口气,飞快地一口气问道:“既然喧喧的原形是你的尾巴,你为何不直接做 条狐尾,挂在剑鞘上,供嘻喧随时出入呢?
又或者更直接些让嘻嘻躲在你的尾巴上,你的尾巴那么大,随便一钻就融入其中找不见了。"
“你说——尾巴?”不知道为什么,谷乾谦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特别的奇怪。
脸上的表情也是。
一直关注着他变化的干芊芊,第一时间就发现谷乾谦后背一绷,紧接着那股端着的劲就消失了。而且,夸张的是,谷乾谦的肩膀就像是从一个极端,来到了另一个极端,直接耷拉着落了下去。
背似乎也佝偻了?
这多种表现结合在一起,令干芊芊有一种他受到了伤害的错觉。难道是她提到了尾巴,勾起了他昔年断尾的伤心往事?不会吧不会吧!干芋芋在心里直呼离谱,人人都在说断尾,就连他自己也多次不以为意地提起,干芋芊就以为这事在他心里已经过去了。
结果居然不是吗?
干芊芊暗骂了那个断尾凶手一声,心里头充满了内疚。
“咳咳。”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要是不方便提起的话,那我就不问了。”“没有不方便。”孰料,谷乾谦几乎在干芊芊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就出言否认了。声音还特别的急切,但说完这五个字后,他的嘴巴张了又张,好久都没有说出下一句。干芊芊光是看着,就觉得着急,想催促,又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不中听。她飞快地找寻着记忆中家人安慰她时说的话。
可是……她好像自打生下来,就没有过难过的时候?兴许也是有的,但….
干芊芊看着记忆深处那一堆封死的记忆,感觉头更大了。
好在,没等干芊芊从记忆中调取几位哥哥亲自为她编篡的《关于如何存好心做好事说好话的小记》、《日常友好交流手札》、《一百句好听话》,谷乾谦就已经先 步开口了。
“别人都很天恶我妖族的身份,所以登仙山的最后 关,才会选择我。不是因为我修为最高,他们的本意是要用我来吓吓那些修士。”谷乾谦的两只手都用力地擦着拳头,显得很瑟缩、又很紧张的样子。
干芊芊愣了一下,有吗?
她捏着下巴思索了起来,当时那个要挑战她的撅脏少年的确是被吓得面无血色……啊不对,他根本看不见山顶。无法从别的修士的反应中提取依据,干芊芊只得回忆谷乾谦当时的模样。
虽说那只是他的一道狐尾幻形,算不得本人,但那狐尾所展现的,肯定全是谷乾谦本人的想法。
三根恣意张扬的尾巴,还敢挑衅于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卑”会有的表现。所以干芊芊认为他现在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谷乾谦不像是会有如此脆弱心态的人,不过,他看起来也是真的很伤心。
干芊芊选择追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特地变出狐爪刻玉牌啊,就为了听那些人的话来吓唬我?”"不是,天石莲花盒内的灵气严重不足,我能省一点是一点,说不定就能多给好多修士机会。"这回答,还怪无私奉献的。可干芊芊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你尾巴干了哪些事、心里是什么想法,哪怕你本人并不在附近,也能知道?”
“是相通。”
这已经是这一天内,干芊苹不知道第几次听谷乾谦讲起这个词了:“就比如你的狐尾灵器,上面有我的狐狸毛,我就能与之相通,再通过它与你相通。你不必问我为什么,因为这是独属于我的先天禀赋。”
干芊芊惊呆了。
她不知道谷乾谦为什么脸这样的事情都要跟她说,先天禀赋可大可小,但谷乾谦这种,绝对算得上机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