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四周,最后用手指了指自己。“你使唤我?”他气笑了:“你们渺疾宫是养不起下人了吗?”李真真:“绮烟真人可是你的主人?”大祭司当着绮烟真人的面,当然不能说不是:“自然。”
李真真:“绮烟真人岛主是至亲,你既是绮烟真人的家奴,便也是岛主的家奴,对否?”
家祭家祭,祭司严格来说确实是卖身岛主的家奴:"……对又如何?"
“你们既说岛主对我一见倾心,我又是鬼主钦点的岛主夫人,这道敕令还是由你亲口颁下……夫妻何分你我,那你便也是我的家奴。”
李真真慢慢道:“怎么,我使唤我自己的家奴,有何不可?”大祭司……大祭司很想骂人。刚刚那罐辣椒水怎么不呛死她。
沈确到底是什么眼光,瞧上的都是些什么黑心玩意儿。而且绮烟排场大,这大殿各个角落里,竟零零散散站着几十个宫人,实在人多口杂。
他又是鬼主殿的祭司。
若是当着这么多人面,直言鬼主钦点的人不重要,他也可以不用干了。大殿一片安静。
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都在等绮烟真人暴怒发落李真真。大祭司也在等。
没想到绮烟真人冷冷盯了李真真几秒,忽然拂袖转身:“你……帮她擦。”
大祭司:“….…”
不是,他今天就是来瞧个热闹,顺便仔细瞧瞧沈确看上的女人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
没成想这把火还能烧到他身上来。
他得罪谁了他。
早知道他就在家里睡觉了,睡觉它不香吗。
大祭司忍气吞声地走到李真真面前,正想随意帮她擦一擦得了。就听李真真道:“谁允许你站着给我擦。”大祭司:"?"
李真真毫不在意地抬脚,踩上了大祭司的膝盖。虽坐姿低于对方,却仿佛居高临下。歪头散漫道:“跪下擦。”大祭司……大祭司瞬间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
明天他就连发十条敕令,说鬼主老眼昏花选错人了,要再选一次……不,他今天晚上就要发!谁来求他都不好使!但愤怒归愤怒。
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李真真踩在他膝上的那只脚上。由于整只脚骨尽皆碎裂,李真真无法着鞋。
此刻,那只因失血而苍白的足踝,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仅隔着一层锦缎,便这般毫不掩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还那样紧密地贴在他的膝盖上。
被她足尖轻压的那一小片肌肤,仿若遭受烈焰灼烧。
那股难以忍受的灼热感迅速蔓延开来,令他有一种生吞辣椒水的错觉。……果然都是辣锅搞的鬼。
他回去就把辣锅掀了。
李真真其实并未将绮烟真人雇鹤衣卫首领重伤她的事放在心上。她经历过的生死搏杀太多,有时候人杀她,有时候她杀人。
这种未伤及性命、无关宏旨的小怨小仇,若桩桩件件都记在心头,她脑容量装不下。但这两个人关系实在微妙,她想试探一下。
她根本不在意对方是什么想法,总归是能刺激到对方的事,想到就做了,恰好她的伤脚长时间垂落,血液淤积,肿痛难耐。
那搭一下就搭一下。
能少块肉怎么的。
但没想到他一个大祭司,被搭一下膝盖,反应会这么大。
“翁珍珍。”绮烟真人冷冷道:"别攀高了就忘了自己的来处,别给脸不要脸。"自从绮烟真人修炼归来,便被宗室之人捧为上宾,敬若神明。她本就性格偏激易怒,多年下来愈发跋扈,行事毫无顾忌。
连绮烟真人都开口警告了,满堂之人皆以为李真真会退让一步,息事宁人。
不料李真真却并不理会绮烟真人的话。
她只抬眸看向大祭司:“怎么,你不是很喜欢我踩着你吗?”这话一出,满殿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了李真真身上。
连一直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侍人,都忍不住抬起了头,震惊地看向了她。大祭司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真真。
绮烟真人看了看大祭司,又看了看李真真,不知道他们俩打什么哑谜:“她是什么意思。”"你方才盯着我的眼神,太脏了。"
李真真叹了一口气:“你家中妻妾定然不知道,堂堂大祭司,竟然好这一口。”周围顿时更加安静。
一个大殿里,这么多人,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她到底在讲什么。
什么口,哪个口。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