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自己和姐姐父亲不怎么像,原来是像母亲。”
可惜现在没有镜子,不然暄哥儿少不得对着镜子多看两眼。
今日薇姐儿的喜事,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思念那个已经故去的母亲。
“要是母亲还在就好了,咱们一家人这个时候一定在一起吃着茶,聊着家常。”
仅是想象一下,两人就感觉那样的日子肯定十分美好。
“人生总会有不如意的地方,哪能处处求得圆满。你说是不是?”
薇姐儿开导着暄哥儿,暄哥儿微微侧着头,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了句:“我只是担心以后不能为你撑腰。”
要是平常人家,他努力读书考个好功名,做高官。
有个厉害的亲弟,姐姐在婆家就不会受人欺凌,只要她有什么不如意的,他就闯进去把人接回来住着,要是过的不如意,他就养着她一辈子。
但嫁入了皇家,六皇子是君,他是臣,要想把人接出来谈何容易?
而且,虽然六皇子跟哥好,但是他还是要说,他肯定是活不长,以后姐一个人,就像父亲一样,那日子得多难过啊。
薇姐儿听到暄哥儿说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至亲,无论你做什么选择,都会有人将路给你铺好。
在她曾经担心嫁人不如意的时候,不曾想这个弟弟已经给她找好了退路了。
“有你这句话,姐姐也心满意足了。”
“姐姐你别哭。”
暄哥儿手足无措的用袖子给姐姐擦着脸上的泪,薇姐儿笑着说:“我这是高兴的,就是难为你小小年纪还操这么多心。”
暄哥儿觉得指尖的眼泪明明是凉的,却烫到了他的心里。
“姐姐不也是,这么多年也替我操了不少的心。”
都说丧母长女不可娶,为的就是这个。
家中母亲去世,自然是最年长的女儿担起了“母亲”的角色,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事事都在为着对方打算,若是母亲在天有灵,想必也能放心了。”
薇姐儿用指尖拂过眼角的泪,笑着继续说:“暄哥儿,姐姐有自己的决定,既然姐姐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你记住有得必有失,且看你所得是否你想要的,所失是否是你在乎的。两者平衡就能做出你想要的决定,你可记住了?”
暄哥儿眼眶红红,圣旨以下,万事不可回转。
“记住了。”
薇姐儿摸了摸暄哥儿的脑袋,头发软软的,难怪外祖母喜欢这样摸她们。
“别哭,要是真想替姐姐撑腰,就努力读书,姐姐有你就是最大的保障。”
暄哥儿狠狠的点头,心里发誓一定要往上走,出人头地,做姐姐最坚实的后盾。
从前他多少有点怨怪父亲,为何总是忙于公务,很少同他们亲近。
如今此情此景,他有点理解了,父亲虽不善言辞,但心里总是记挂着她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她们。
“表哥从前有些不着调,这次回来我要是估摸没错,有一番造化。咱们没有其他兄弟,你当表哥就是你亲兄弟。我知道你心思缜密,以后你们俩要是同处为官,官场之上人心难测,有些时候你也要多帮帮他。”
薇姐儿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说的太早了些。
许是心里有些患得患失,人都开始糊涂了。
暄哥儿却听得极其认真,“我知道,我一直跟哥好,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哥了。哥比我厉害,以后要是哥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我定竭尽全力助他。”
这一夜,两人坐在连廊吹着夜风,说了好久的话。
屋内,宋盛芙还有段静宗她们也是,聚在一起难得回忆起了从前的许多往事。
宋盛芙心里感叹,幸好她有记忆,不然有些时候记不得就尴尬了。
不过记不到也没事,人老了,记性不好是常事,说得上一两句就行了。
时间在大家的期盼中缓缓地过去,越是等待时间仿佛过的越是漫长。
终于京师离京只有一百里的消息传回京都,朝廷上下都开始筹备起来。
动作最大的就是几位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开始召集心腹紧急会议,商讨如何拉拢那些得力武将,丰满自己的羽翼。
“尤其是那些展露头名的小将,这种人最好拉拢,且背后没有什么势力。”
大家都在等,等着这批人回来。
此番虽然并未进攻漠盛,但夺回了城池,算得上是得胜归来,所以京城大开宴席。
不仅是皇宫开办了酒宴,就连京城主道两岸都摆满了酒席,京城外的军营也是早早备好了酒宴,众将士普天同庆。
康哥儿离京城越近,心里反而慌乱起来,没有最开始的激动和期盼。
就在他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之时,随意坐着的玄老啃着烤好的野鸡,将头凑过来问着。
“怎么了?要回家了还不高兴?”
康哥儿面无表情吃着嘴里的东西,原本香喷喷的肉,到了嘴里也没胃口起来。
“唉,你不懂。”
寒阳用一只手转动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