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听见胡慧丽在那头说:“所以今天一定得回来一趟,可记住了?”
“知道了。”安愉哑着嗓子说。
等挂了电话,她也没心思再看什么电影,起身正要跟付聿礼说一声,恰好他已经换完衣服出来。
“抱歉,今天可能没法跟你一起吃饭了。”
“怎么了?”
安愉过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呼吸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表情微微有些麻木的说:“家里有事,我妈让我回去一趟。”
付聿礼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然不会把人强硬的留下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安愉心中反而觉得难受。
开车回去的路上,她一度想调转车头,说不清是对付聿礼的愧疚,还是因要面对安博言而升起的畏惧。
这个男人终于回来了,她竟然并没有觉得多开心,反而是想逃避。
因为不过夜,安愉一般过来车子都放外面。
前面小花园里种着一颗景观松树,晚上光线差,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什么。
安愉往里面走,却下意识的扭头往那个方向看了眼。
等身高的树旁此时站了一个人,白衣黑裤的商务装,单手揣在兜里,一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安愉能够想象那道如大提琴般充满质感的声线,每一个字从喉咙底发出来时,都是一个个精美的乐符。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跟着转身看过来。
模糊的光影中,仍旧能看出男人宛如精美雕塑的面孔,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阻隔了那远山一般清寒的视线。
任何人被他的目光一扫,都会不自信的往后一缩。
安愉也不例外,她仓促的点了下头以示招呼,转身匆匆进了屋。
换鞋时呼吸还仍有些急促,她讨厌这样没出息的自己,就像不管多努力,情绪都能被那个人轻易拿捏。
她用力抹了把自己的脸。
身旁气息微动,紧接着听见他略冷的声音:“在地上捡金子?”
安愉猛地站起身,脑袋顶磕到了什么东西,她迅速扭头,看见安博言正轻轻揉着自己的鼻梁。
“你在我身后做什么?”
安博言:“你挡着路了。”
安愉嘴巴一撇,趿拉着拖鞋走进去。
胡慧丽走过来,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回来了,路上堵不堵?”
“高峰早过啦。”安愉搂住胡女士的肩膀,“今晚什么菜,有没有酸汤肥牛?”
“有,让阿姨给你做了。”
安行简也走过来,招呼大家入座,“时间不早了,赶紧吃饭。”
安愉叫了声“安叔”。
大圆桌摆的满满当当,四个人吃着实有点浪费。
今天多了一个人,气氛明显欢愉很多。
安行简往常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多了几许笑容。
桌上闲聊着一些家常,话题也不敢多深入,生怕踩到雷区。
将近两年的时间,安博言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疏冷显贵的气质,淡漠清冷的态度,对待家人也热络不起来。
安愉专心吃着眼前的菜,几乎不插嘴。
只听见安行简问他:“这次准备在家里呆多久?”
“等会就走。”
“啪”一声,安行简扔了筷子,明显想发火,但很快又硬生生忍了下来,“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多呆个几天有什么呢?非得这么快回去?”
“带了项目回来,还有工作要处理,住这边不方便。”
安行简愣了愣。
安愉也抬头看向他。
安行简:“国内工作?这......意思是不出去了?”
“嗯。”安博言随意开口,“准备在国内发展业务,短时间没有出国计划了。”
安行简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瞬间又好了起来。
安愉沉默的往自己嘴里塞了口肥牛,食不知味的吃着。
饭后她陪着胡慧丽聊了会天,八点出头时准备走人。
安家父子在客厅,安愉过去打了声招呼。
安博言抬眼看她,“走了?”
“嗯。”安愉点头,“走了,你再多坐会。”
“我也走了,车子还没提,今天送我一程。”这话说的一点不客气。
要不是这两年一点消息没有,自己信息过去也得不到回应,差点要以为是旧友。
虽说也确实是旧友,但情分却是基本不在的。
至少那件事之后,凭他远走高飞的行径,早没什么关系了。
要求不高,既然主动提了就不可能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安愉先一步上了驾驶座,门却关不上。
安博言拽着门把手,“下来,钥匙给我。”
“我的车,凭什么钥匙给你?”
安博言要笑不笑,“长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