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兴地将他当成什么木头靠背一样,挨了上来。
他根本感觉不到触碰与温度。
楼泊舟不乐意了,往旁边一挪。
用力往下砸的云心月一个失重往后倒去,慌张中把锦被撞散在车板上。
她低低惊呼一声,脑袋重重砸在一条梆硬的大腿上,被揽住肩膀稳定身形。
虽然有惊无险,但是……
“你做什么!我要生气了!”云心月一咕噜爬起来,气鼓鼓盯着他。
楼泊舟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把手递过去。
气上头的云心月,用力给了他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其音清脆响亮。
打完,两个人都蒙了,呆呆看着发红的手掌心。
“你、你……”
看着少年怔愣的样子,“活该”两个字就在嘴边打转,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云心月憋了半天,吐出后面半句,“……疼不疼啊?”
楼泊舟缓缓抬起眼眸:“疼?”
难道这就是疼的感觉?
他说这个字时,声音太轻飘,听不出疑惑。
云心月有点愧疚了,觉得自己出手太重:“很疼吗?”
她主动伸手拉过少年手腕,低头吹了吹。
带着微温的轻柔气体,在掌心打转儿,一股细微痒意透过掌心,往血肉里面钻去。
他手指颤了颤,不懂自己为什么忽然会生出心跳不受控制的错觉。
“真的很疼吗?”云心月捧着他的手掌,抬起眼眸看他,对上了一双泛出几分水泽,眼尾绯红的迷蒙眸子。
“……”
不是吧,疼哭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心虚,眼神不敢再看少年,只低头轻轻吹着泛红的手掌,“谁让你吓着我了,我、我……我去找冰给你降温。”
人刚起身,就被拉住了。
“不用。”楼泊舟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上划拉了几下,“你就这样动一动,就好了。”
这回,半信半疑的人成了云心月。
她试着像挼猫猫一样,轻轻顺着指纹的方向推开:“这样?”
楼泊舟眯了眯眼:“嗯。”他从喉咙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哑闷哼,“舒服。”
云心月:“……”
“你为什么又脸红了?”
“闭嘴。”
……
路上的日子便在车外降温,车内升温的境况下,如流水慢慢淌过。
出过一次意外之后,扶风和沙曦都格外警醒,一路往南走了十余天,都没再出过任何问题。
“公主,还有二十里地便能抵达云城,我们先停下歇息,用过饭后再继续启程。”
否则,大家都要体力不支了。
沙曦驾马在车驾旁边说这话时,云心月的手还被楼泊舟握在掌中,反复打量。
若不是对方太过坦然,目光也清澈,她恐怕要觉得少年是个死变态,想对她的手做什么。
都盯着看了十多天了还那么沉迷,是不是多少有点儿……痴汉了。
“好。”云心月先提高嗓音回答沙曦,等马蹄声远了,她才转向楼泊舟,“圣子,你到底看够了没有?”
她的手不是植物,看不出花来。
楼泊舟把少女的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依然没有闻到任何蛊虫或者药草的味道。
看来,的确不是用药或者用蛊了。
没有蛊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动不动十余日,更没有草药能掩盖味道这么久。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无意识地盯着掌中的手背想得入神,没有回应。
云心月:“……”
唉,又来。
“圣子——”她无奈拖长声音喊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要准备下车了,请你放手好不好……”
想她如今锦瑟年华,花一样的年纪,就快要对牵手免疫了,多造孽啊。
正想着,马车忽然一个急刹。
她撞上了楼泊舟,端详她手背的楼泊舟双唇撞上了她的手背,重重印了一个滚烫的吻。
“……”
马车停住,楼泊舟抬眸:“你的脸……”怎么又红了?
“气!的!”云心月捏紧拳头,“我!没!害!羞!”
楼泊舟:“害羞的意思是……难为情?”
“不,是怒火中烧。”
骗得那么虚假,他看着像大官家的傻儿子么?
对方一路上过于友好安静,云心月的害怕畏惧早已随风消散。她横了他一眼,哼唧着推开车门,站在马车前室往外看。
楼泊舟紧跟着她,挨到一侧。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沙曦正要来报:“守城卒抬了一具尸体,想要丢下谷底,结果在坡上时手滑了,那人滚到道上,拦了路。”
尸体?
这边还有乱葬岗?!
云心月顿觉冷风阵阵,钻进骨缝。
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她说:“既然碰上了,那就找个地方帮忙埋了吧。”
曝尸荒野也太可怜了。
沙曦刚应声,就听到前面一声惊慌高呼。
“尸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