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边缘,他厉声质问,“阙子真,我该回的是魔域才对,去了天枢宫,我还有离开的机会吗?”
同样一句话,由阙子真说出来要比经盛一鸣之口更能刺激元栖尘的情绪。
骗子,都是骗子!
他若真信自己,怎么会想着带他回天枢宫。
那些老不死的恨不得将他这个蛊惑人心的万恶魔族剥皮抽筋,又怎会心甘情愿帮他查明真相。
真相?清白?
除了阙子真,有人在乎这些吗?
阙子真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只好许他以承诺,哄孩子似的:“你若肯跟我回去,我便答应你一件不违背原则的事,可好?”
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元栖尘已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阙子真,不必再惺惺作态了,要杀还是要抓,直接动手便是。”
他让阙子真动手,自己反倒是先下手的那一个。
如同发泄一般,倾尽全力,毫不留手,令阙子真不得不全心应对。
元栖尘骨子里是有一股疯劲的,这一点,在他主动迎上渊鱼剑刃的那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剑刃穿胸而过,元栖尘倏地笑了起来:“你的那些师叔们生怕你上当受骗,被我这个大魔头带坏了,今日我便要看看,玉山仙君是不是当真光风霁月,不染尘埃。”
说罢,以最快的速度铺开魔气,将阙子真拉入了他的魔障幻境之中。
事实证明,阙子真终究是个常人。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嘴角挂着若有若无浅浅的笑,元栖尘平日里需使劲浑身解数才能看到的情绪变幻,阙子真在幻境的影响下展示了个遍。
过分的执念让他在幻境中挣扎沉沦,不得清醒。
让人不禁开始好奇,阙子真这样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究竟有什么求而不得,不愿舍弃。
但若放任他沉沦下去,恐怕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雾气消散的那一刻,阙子真睁开双眼,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眼中是全然陌生的情绪。
他做了一个平日绝不会做的动作,捏着元栖尘的下颚将人往胸前一带。
“喂,阙子真你……”
元栖尘话没说完,唇瓣便叫另外两片柔软衔住。
凶狠有余,却不得章法。
被夺走呼吸的一瞬间,元栖尘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
到底是谁觉得这人是个无欲无求的。
……
……
……
从拾一那里走出来后,元栖尘下意识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完全忘了可以重新再要一间。
回首阖上房门时,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亲密而自然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问道:“那人是谁?”
什么人?
元栖尘强硬转过身去,看见那双眼睛的瞬间,头皮一阵发麻。
见鬼,他怎么又出来了!
万一自己有什么不测,总要把元霄托付给可靠之人。
那时下意识想告诉阙子真真相,是不是说明自己心里一直是信他的。
只是事后错过了最佳的契机,似乎也没了开口的由头。
总不能突然走到阙子真面前,说元霄其实是他们一起生的孩子。
他找不到开口的理由,不开口的理由却有很多。
……
十四年前,元栖尘离开唐家后便在南北二境遭到了数次围杀,虽不成气候,却实在麻烦。
想要他命的这些人里,并不全是光明正大报上姓名后再动手的,也有阴沟里的老鼠,净使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手段。
“阿尘!”
他昨晚才丢下阙子真从唐家离开,阙子真后脚就追了过来。
元栖尘心情不好,见到他便撒气:“你来做什么?抓我这个杀人凶手归案吗?”
阙子真急忙摇头:“当然不是,我知道那不是你。”
元栖尘脸色稍霁,可接着便听他说:“我虽信你,但其他人不会,阿尘,跟我回天枢宫吧,我一定会替你查出真相,还你一个清白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元栖尘靠近。
在仙门百家眼里,他何曾有过清白。
彼时元栖尘已经察觉到了不对,阙子真什么时候会说这种无用的漂亮话了?
可惜为时已晚,眼前的“阙子真”甫一近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剑刺向了他。
真疼啊。
左肩被一剑刺穿,鲜血淋漓,元栖尘仰头大叫了一声,全力将那人一掌拍飞。
变幻之术很快失去了效果,露出另一张元栖尘格外眼熟的脸。
他冷笑说道:“阙子真知道自己素日里尊敬有加的师长是这种人吗?”
知道他与阙子真并不像传闻里那样你死我活,知道阙子真如何唤他,对他们有如此了解之人,只能是天枢宫藏书阁的守阁长老盛一鸣。
他素来装作毫不在意,原来也恨透了他这个蛊惑人心的魔族。
“哪种人?”盛一鸣冷笑不已,“我一心除魔卫道,何错之有?反倒是你,哄得子真死心塌地,不惜违反师命,如今又做了屠人满门的事,简直罪不容诛!”
元栖尘徒手拔出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