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土坯房的建筑,在前世自己还做陈智远的时候,就曾亲自参加建过房,基本的建造程序还是了解的。
记得那是十一假期,王瑾仪提议背包旅行,为了避开高峰期出门,两人一起的错峰出行。
别人都去旅游景点,王瑾仪偏偏想找最偏远、最基础、最有民风特点的地方去看一看。
正是在那里,两人看到了最基础的土坯房的建筑全过程,也是因为王瑾仪的好奇心,两人从最初的参观记录,到全程参与,结果把回学校的时间都耽误了。
因为爱王瑾仪,那时的自己永远无条件支持女朋友的一切想法,哪怕觉得有些孩子气的任性,还是陪着王瑾仪义务劳动,帮老乡建土坯房……
陈三郎现在还记得,王瑾仪当时帮老乡拖坯,晚上累的两个胳膊颤抖不止,不能拿筷子吃饭,晚上睡觉的一直喊胳膊疼……
当时只是为了陪王瑾仪体验生活,参与盖房,现在看来,这反倒成这一世自己的生存资本,这一切像是冥冥中早有安排!
既然村里有人盖了土坯房,说明这种黄泥离本村不远,陈三郎打听过后,得知越过后山的两个坡,有不错的黄泥,只是需要挖下去几米厚,黄泥粘度最好,最适合作土坯。
既然有了方向,陈家父子四个人,爬坡过岭地找到粘性适合的黄土,拿出全部体力,起早贪黑地挖泥,黄土越黏挖掘越困难,背着越沉。
父子四人几乎变成了泥猴,几天下来才攒够黄土,再加好草茎,然后和泥、拖坯、阴干,阴干过程中需要适度浇水,避免阳光直晒,不让费劲做好的土坯开裂。
就这样又干了几天,父亲和哥哥基本熟悉了过程,陈三郎把建房的图纸画好交给父亲,就赶着往县城返回。
自从那日被霍英从文墨坊直接叫走,至今已经有半个月陈三郎没来抄书,文墨坊的李掌柜见了陈三郎愣了一下说道:
“还以为你不再抄书了!”
“真抱歉李掌柜,忘了提前跟你说,家里修房,没来得及打招呼,停了几天,今天我可以继续抄书吗?”
李掌柜拿出一本《夕拾放歌》,说道:
“你抄这个吧,这是诗集,你今天把它都抄完,可以给你28个铜版。”
陈三郎听了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赶紧净了手,坐在书案前翻开扉页,诗集的第一首诗清晰地映入眼帘:
《问刘十九》
绿蚁新赔酒,
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看完诗,陈三郎傻愣楞地身体都僵住了,再看作者,居然写着陈智远,反复确认之后,是!是陈智远!
自己前世的名字和最喜欢的诗,犹如探照灯一样,晃得自己睁不开眼,头脑发晕,他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李掌柜拍着陈三郎的肩膀问: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陈三郎激动的有些眩晕,可心里又极其清醒,微有些不稳地走到茶台边,缓了缓喝了两杯茶,慢慢才清醒过来。
是她,一定是她,是王瑾仪!
这是自己最喜欢的一首唐朝诗,不是因为写的有多好,而是喜欢它的意境和诗人超然物外的豁达与闲适。
王瑾仪知道,她知道自己喜欢这首诗,两人曾讨论过,两人都知道彼此的好恶,她一定记得,还特意把作者写成陈智远!一定是这样!她在用这个方法找自己……
这说明王瑾仪也在,她没忘记自己,也在想尽办法找自己!和自己一样,想尽办法地找自己!
想到此,陈三郎双眼含泪,难以抑制地哽咽起来,为了不引起文墨坊里别人的注意,陈三郎急急出了书坊,硬生生咬紧牙关,不肯出一声。
书坊门前,一个高大的青年拉住了陈三郎,急切地问:“兄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
来人正是霍英,看到陈三郎哭着跑出来急了!
屋子规整完,母亲看了觉得新奇,就和邻居提了一嘴,也是出于客气,邻居都来凑热闹看看,一看不要紧,引起了轰动,几个看过的木匠找来,想合作做这种床,带楼梯的上下铺一时成了观赏品。
霍英想等陈三郎回来研究一下再作决定,没想到,陈三郎是三等不回来,四等还不回来,今天干脆到文墨坊来找人。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陈三郎,满脸都是泪地从里面急急地出来了。霍英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当即骂道:
“那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兄弟?”
霍英喊着就往书坊里冲,陈三郎快速反应过来,反手拉住他,解释道: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有好事我高兴的……”
“什么,高兴还哭?你他妈,我真是……”
霍英气的上来就给了陈三郎重重的一脚,陈三郎没提防站不稳,向后退了几步,直接摔倒在文墨坊门前。
霍英发现自己无意间把陈三郎踢倒了。自己又十分懊悔。赶紧跑过来用一只独臂把陈三郎拉起来,有些过意不去地道:
“你是死人,有人踢你都不知道躲一躲!”
陈三郎心思不在被霍英踹的这一脚上,满心都在分析,王瑾仪现在究竟在哪里?是什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