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方才问微臣可愿意为荣妃娘娘诊脉,微臣以欧太医为荣妃护胎,不便介入为由,没应下。”
萧妍敛眉沉思半晌,没有回话,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荣妃有孕,若徐闽渊答应为荣妃护胎,若出了什么意外,萧妍定是会被怀疑。
徐闽渊和萧妍心里明白,荣妃这一胎,一定会出问题。
所以景离让徐闽渊为荣妃护胎,一来是因为相信徐闽渊的医术,荣妃这一胎八成是贵子,有徐闽渊看护,景离也可放心,二来也可以试探徐闽渊是不是萧妍的人。
沉默了半晌,萧妍才道:“还梦离的解药,做出来了?”
“已经交给皇上了。”徐闽渊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两个瓶子:“这两瓶药需要混合涂于伤处,可使伤口快些痊愈,稍后微臣将此药交给毋越,由毋越为娘娘上药。”
萧妍收回手,理了理袖口:“安妃近来如何了?”
徐闽渊收拾药箱的手怔了怔,没想到萧妍会问起安妃,敛了敛神色:“回皇后娘娘,安妃一年前因难产,留下心疾与头风,很难治愈。”
萧妍抬眉看了徐闽渊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沉思许久后才念道:“本宫的肩膀上...”
“皇后娘娘请放心,以微臣的医术,定会让娘娘康复如初,也会拼尽毕生所学,使疤痕消失。”徐闽渊说着,便准备躬身离开。
“不必。”萧妍颔首嘀咕了一声。
徐闽渊脚下一顿,遂抬头拧眉,不解道:“恕微臣愚钝。”
“没什么。”萧妍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两个小瓷瓶上面。
送走徐闽渊,毋越为萧妍的肩膀上了药:“娘娘,时候不早了,御辇已经停在宫门口,咱们要去碧落殿了。”
萧妍面朝着窗户,半露香肩,光滑的肩头上却布着红褐色的窟窿伤疤:“本宫寝殿的梳妆台上有一枚菱花玉坠,帮本宫拿来。”
说完,萧妍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眸色沉了沉,将衣衫提上肩头,这疤痕,萧妍要留着,只要这疤痕在一刻,景离便会记着这救命之恩一刻。
萧妍与景离同乘,才一上轿,景离便问道:“阿婉换了薰香?”
萧妍这才反应过来,是徐闽渊为了遮盖药膏的气味,在里面加了玫瑰油。
景离凑近在萧妍的脖颈处嗅了嗅:“是玫瑰香气。”
萧妍浅浅笑了笑,抬起左手,勾上景离的脖颈:“是徐太医,怕药膏难闻,惹龙颜不悦,便在药膏里面加了玫瑰汁子,一来可以保养皮肤,二来也可以掩去药味,皇上可喜欢?”
景离伸出手环抱在萧妍的腰间:“阿婉身上的青檀香突然换成玫瑰香,实在是勾人。”
萧妍在景离的唇上浅浅吻了一下,随即羞红了脸,低下头埋在了景离的胸口。
只此一瞬,景离便觉得心头痒痒,若不是顾忌萧妍肩膀上有伤,定要即刻折返凤仪宫。
看了看萧妍的右肩,景离只好将自己的念头暂且摁下。
轿辇行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碧落殿,
自沈玉蓉玉露茶中毒那日之后,景离几乎快要忘了后宫还有这么一个人,碧落殿没有主位,只有沈玉蓉一个人住着,她在院子种种菜,养养花,日子日复一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景离迈进碧落殿闻到熟悉的烤鸭香气,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沈玉蓉早知道景离和萧妍会来,做好饭菜后已经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油烟味道,梳妆穿戴好,早早在廊下候着,见二人来了,便迎上前来周全了礼数:“嫔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是皇后想念你的手艺,朕也跟着有口福了。”景离说着,一行人进入了正殿。
待景离和萧妍就座,沈玉蓉卷起衣袖,用栀子花水洗干净手,为景离和萧妍卷了两个烤鸭卷。
景离看着盘子里的烤鸭,表情复杂了起来,压了压手:“你坐下一起用膳,让下人们伺候便是。”
“是。”沈玉蓉这才坐下身,陪景离和萧妍一同用膳。
烤鸭的味道在舌尖绽开的瞬间,景离想起了沈玉蓉在御前做宫女的时候,不由地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用完膳,沈玉蓉从小厨房端出三块滑嫩香甜的东西:“此物名为焦糖布丁,皇上和皇后娘娘尝尝,以此甜物佐茶,别有一番风味。”
穿越女的本事萧妍是见过的,比起陈诗语,沈玉蓉这些也只能算是小巧。
萧妍拿起小匙舀了一块,倒不觉得甜腻,反倒有些清爽,脸上不禁露出些惊喜神色。
沈玉蓉见状解释道:“嫔妾特意减少了牛乳和白糖,以茶水浓浆代之,做好后又冰镇了许久,餐后食用不会甜腻反胃,更会减少晚膳时的油腻之感。”
萧妍与景离对视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给毋越递了个眼神,毋越心领神会地掏出一个盒子,奉在了沈玉蓉面前:“你这顿饭本宫也不白吃你的,这个玉坠是皇上登基后,本宫偶然得来的,如今赠予你。”
沈玉蓉看见盒子里的菱花玉坠,眼睫微颤,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丝绢,愣了许久才起身谢恩:“嫔妾谢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萧妍缓缓喝了一口手边的茶水,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