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璧见杨俊之对自己没有炼丹天分,似乎不能释怀,就劝慰他对自己太过苛责。
杨俊之听了道:“大哥,这话我也明白,但从小我都在这样的环境中长着,我必须要做到最好。最开始只是我的父母、长辈这样要求我,但到后来,我心中也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我不能做到最好,我心里就好似刀割、针扎,有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似的。”
周璧听了,转头和司马玄康对视,二人目光中都露出担忧之情。
司马玄康道:“三弟的事,我能理解。不过,我担心,有这样的心境,恐怕不是修道长久之法,如果这种充满压力的心境被逼到了极限,恐怕不仅不会有利,反而会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杨俊之听了,心头颤颤的,道:“二哥的担忧,我也知道。说实话,在家里的时候,我常常心中忧闷,总感觉好像有一个鬼魂、幽灵样的东西压在我身上,让我整日觉得身体沉重,常常没有精神,有时候还喘不过起来。”
又道:“我也意识到这种心境的隐患,多次想着要改,但总改不掉,且更阻碍我的修为。如人陷入泥潭里,越向上拔,陷得越深;而向下沉,更是死路。”
司马玄康还要再劝,周璧却摆手道:“二弟,你不用再劝三弟了。有道是,人各有命,天意难违。我等担忧,三弟岂能不知?且恐怕他比我们知道得还更深些。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此时多言无用,唯有顺势而行。”
司马玄康、杨俊之都问:“大哥,如何顺势而行?”
周璧道:“圣人无弃人,善者我善之,不善者我亦善之。”
二人听了,都深思这话的意思。
周璧又道:“清心无欲为明,心重自迷为病。俗人好病,圣人不病,夫为病病,是以不病。”
二人细听了,想了,但仍是似懂非懂,就问周璧:“大哥,不妨细说说,我等并不全懂。”
周璧道:“三弟,你这心中事是一种障碍,但也是你的机遇。圣人之所以能大成、清明无忧,并不是因为他天生就是圣人,正因为他曾多有烦忧、多有心病,而又破了这些烦忧、碎了这些心病,因此才清明无忧、心中无病。这就是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又道:“人心软弱,不经大炼,不得宁静。纯白之心,有两种,一个是初生之心,没收过半点污染;第二种是收了天下所有的污秽,却有除了污秽。这第二种纯白之心才是真正好心。”
杨俊之听令,点头喃喃道:“好,那我明白这病病的道理了。不过,说来容易,做来真难。怎样才能除这心病?”
周璧道:“没有别法。人体生大疮,必要让这疮把脓水鼓得大大的,直到涨破开,这疮才能好。三弟,你心中有病,那只有让这病给你引来一场你承受不起的灾祸,或是让你死一场,或是毁掉你最在意的东西,那这心病才能除了。”
“啊!”杨俊之听了这话大惊失色。
周璧道:“骨断易愈,心病难医。更何况我等修士之心,且这心病必将随着你修为、地位的增长而增长,不破不立,若是不破,永远不能立。”
“不过,三弟,你也不要太担心。我和二弟心中都放着这事,等真到那一天,我们这两个做哥哥的必会给你兜底,任你毁坏、受难到什么地步,我们都有一个底给你托着。”
接着对司马玄康道:“二弟,你说呢?”
司马玄康点头道:“兄弟兄弟,便是这时候用的。若真有那地步,三弟,我必像大哥说的那样办。”
杨俊之深吸一口气,道:“大哥、二哥的话我自然信,只是没想到破我心病,要付出那样大代价。我本以为,闭关清修几场,或寻些清心法术、灵丹之类便能解决。”
周璧道:“心为百骸长,心之病非死即生。三弟,你再细想。”
“好,我明白了。不过,大哥,我这心病什么时候能引大祸来?”
“这事哪要着急?人不找祸,祸自寻人。三弟只等着便是。”
“好,我记着了。”
杨俊之便将这事暂时压在心底,换了心情,笑道:“大哥,先炼丹吧,我们也想看看你炼丹的手段呢。”
“好,你们来看看。”
杨俊之、司马玄康让开了地方,周璧催了丹炉出来,取了漱玉泉灵水、诸般材料,开火升炉,行杀融印升四样炼丹事,
没有多久,见周璧拍开丹炉,先见白光耀眼,接着听得一阵风声“呼呼”起,又闻得清香扑鼻,再接着又见那白光中流出瀑布来,好似银河落九天,仿佛万星坠流尾。
异像持续了十个呼吸,最终消失,见空中悬浮着十粒洁白灵丹,表面有银色纹路。
周璧伸手抓了灵丹来,取了两个玉瓶装好,递给杨俊之、司马玄康:“你们细看看。”
二人接了灵丹,细看了,都道:“果然上品。”
司马玄康道:“大哥,你炼丹怎这样快?我们还没看几下,你就炼好了。我曾看有人炼丹,似乎很是费事,过程中十分精彩,可大哥炼丹,只在最后有些光彩,过程中没什么看头。”
周璧听了哈哈大笑。
杨俊之笑道:“二哥,你这就不懂了。大哥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