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成天在戏园子里玩,昨天一去砖厂,发现我家的砖厂出新砖了,大家都很高兴。
尤其是强子叔和虎子叔,他们常年在我家砖厂里干活,说这次烧的砖不但质量好,成色也好。
强子叔还说已经有村里人向他打听了,说等砖好了给他们传个话。
为了奖励大家,我母亲不仅蒸了两大蒸笼大白馒头,而且还让帮忙的梅花婶特地做了一大铁锅烩菜,里面有白莱、粉条、大肉片子、大肉丸子、绿蒜苗和红辣椒。
大家边吃边兴奋地谈论这次的砖应该会很抢手。
看见我,强子叔还和以前一样不正经,当那么多人的面笑着说:“我们的妞妞娃,越来越漂亮了,以后叔保证给你说个和你相配的俊小伙!”
强子叔爱抽旱烟,身上不离旱烟袋和旱烟嘴。
满嘴的牙也被旱烟熏得黄黄的,说话时一股旱烟味,简直臭死了。
只要他一说话,我就赶紧跑得远远的。
强子叔这么一带头,虎子叔也开起了玩笑,大家都放声笑了起来。
梅花婶笑着骂强子叔:“你个没正经的,看把孩子羞的。”
我脸烫烫的,像被猪血给灌了一样红,没理他们,独自去玩了。
我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
我父亲喜欢花花草草,他在我家砖厂的东南角,种了些芍药花、喇叭花、海辣花。
也种了几棵梨树、杏树、苹果树。对了,还有一棵我最喜欢的石榴树。
我觉得石榴树不但开的花漂亮,结的果也同样漂亮。
正好招弟和传传还有秀儿来砖厂找我玩。
我们几个开始玩过家家的游戏。
先是学大人们在一棵梨树旁搭建了一个和我家的狗窝差不多大的小房子。
那个小房子由几根木头支撑着,上面盖了一层厚塑料,下面铺了一层干稻草。
然后由招扮演父亲,传传扮演母亲,我和秀儿是她们的两个孩子。
游戏中有一个环节是孩子要给父母做饭吃。
我和秀儿在一个盆里抓了好多土,然后往里加了水学大人和成面,又折了些野花野草当蔬菜。
之后,我又拿来了削铅笔的小刀切菜。
正当玩得开心时,我的手不小心被刀划破了很深的一道伤口。
血开始往外涌,怕被我父母发现,我们赶忙拿土堵住了伤口。
用土当药,不光我们几个孩子这样,有些大人甚至也这样。
那时我们因为顽皮经常受伤,不是脚被玻璃渣割开一道道口子,就是手被刀划破,或者胳膊肘和膝盖被摔破。
大人们都很忙,无暇顾及我们。我们也不会哭着去找她们帮忙,都是哪里有伤口自己就往哪里撒一层厚厚的土。
伤口处理好后,我们接着继续玩。
由于我手破了,我们重新分配角色。这次,招弟是新郎,我是新娘,新娘是不用干活的。
传传和秀儿是帮我们干活的人。
为了安抚受伤的我,也为了增加游戏的真实性,招弟和秀儿还把大红色的海辣花摘下来插在我的头上。
她们说新娘子头上都戴漂亮的红花。
我们几个玩得不亦乐乎,从白天一直玩到了天快黑才离开砖厂。
第二天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伤口已结疤。
现在想想有一件事很神奇,那时我们时常用土治疗伤口,可却从未发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