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其操我的心,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苏瑜只是随口一句,并未真期待苏玫会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论她与曲恒作了怎样的交易,她总会知道的。
这边苏玫和苏瑜往来交锋,那边曲恒先在自己阿娘耳边说了几句,郭夫人面色变了变,似沉思半瞬后但压了压女儿的手,偏过头提了提声,“苏太太,年前你送到我府上的年礼甚是厚重,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呢。”
苏玫徒然听到郭夫人的声音,先是愣了愣,然后才道:“应该的,我家大人在朝为官,受曲大人不少提携,小小心意当不得夫人一个谢字。”过年那会儿,但凡与夫君有过交集的官员她都体贴的送了年礼过去,本想在夫君面前邀邀功,结果夫君说那送的年礼,银子都是李氏那个贱人掏的,她不仅没邀功上,还被李氏踏在头上羞辱了一番,大过年的,气得她两天都没吃饭。
“苏太太莫非喜静,不然怎的不见你时常出来走动?”郭夫人笑着问,眼角的余光却冷冷淡淡的扫在苏瑜身上。
苏玫回道:“我倒是愿意出来走动,只是家中诸事繁忙,实在抽不得身,好在弟弟一家也进京了,家里有弟妇帮衬着,往后我的时间也就有余剩了。”
郭夫人心里鄙夷,这个苏氏还真给跟竹杆就往上爬的货,她也就随口一句,没想到她借着话送回来,提醒她往后她有的是时间,你可以给我下贴子啊!
苏瑜抿嘴浅笑,实在不忍看苏玫蠢笨的样子,郭夫人什么身份?莫不是她今日有用处,一个坐席首,一个坐席尾,她费得着跟你打招呼?
苏瑜的笑苏玫没反应过来,可她不喜欢看苏瑜笑,当年她就是那样笑,害得她婚前失身于沈重霖,被下河县那两个小姑娘只要见着她就会拿出来咽她,嘲笑她。
“姐姐你别这样笑。”因着郭夫人与苏玫说话,一个席首一个席尾,本身就很扎眼,奈何声音还高,又顾忌着郭夫人的地位,其余的官眷,要么不说,要说小声说。苏玫趁着这出声众人可闻的机会。
苏瑜淡淡的应了一句,“你看花了眼,我没笑。”
“姐姐,莫不是你还在怪我当初嫁进沈家与你共侍一夫之事?”
苏玫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眼角的余光齐齐挤向苏瑜,一时间花厅鸦雀无声。
孙娴紧张的看着苏瑜,想要开口,余氏却轻轻扯住她示意她噤声。
“苏太太,你在说什么呢?”郭夫人像是很好奇的扬声问,“苏姑娘几时与你共侍一夫?”
苏玫一脸错愕的看着郭夫人,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极力想掩饰的模样。
“怎么?你身边的苏姑娘竟是嫁过人的?”
肖美媛总算知道曲恒的大招是什么了,有些佩服这个小丫头做事滴水不漏,这个消息要是曝出去,苏瑜脸皮厚些就该灰溜溜离开京城,反之就该拿根绳子悬梁上吊。
长公主得到这个消息倒没有多大反应,毕竟苏瑜跟她没牵扯。苏瑜连耿荣都敢打,这般无法无天,哪个男人敢娶?
“既与你共侍一夫,怎的这位苏姑娘住在孙府而不是沈府?”
苏玫看向长公主,恭敬回话,“回长公主的话,我姐姐已经被我夫君给休了,娘家伯父嫌她不贤不孝,所以不肯接纳她,还是孙家的周老太太心好,愿意收留她,这些年无怨无悔的护着她。”
“不贤不孝,这可是可以报官的大罪,沈御史休了她,也算全了曾经夫妻一场的情意了吧。”郭夫人意味深长的看向余氏,“余太太,府上有那么多未出阁的姑娘,想必这些年也很辛苦吧。”
“可不是……。”孙嫣接了话,却只敢说半句,但她只说半句就够了。
余氏没想到在这席面上居然会有人挑起旧事,而且看情况那就是冲苏瑜去的。她是不想让苏瑜盖过她家姑娘的风头,但若继续放任下去,势必真要影响孙家未出阁女眷的清誉了,“阿瑜是个好孩子,当年的我也有所耳闻,当真是怪不得她。”
余氏在替她说话?苏瑜知道,她这是在极力挽住孙家所有未出阁女眷的声誉,真是难为她了,可是郭夫人母女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定是在夫家德行有亏才会被休,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怪不得她的事会严重到被夫家休弃的地步。”
“说来都是家在丑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余氏笑道。
“是啊,今日可是长公主摆下的席面,咱们大家该高高兴兴的,要嚼人家屋里的长短,太不合适了。”周老太太有跟梅老太太提起过苏瑜当年被休前后的事,她也没料到今日会被人挑起,而且看郭夫人母女的阵式,肯定是报那日在候府的仇。
苏瑜趁机站起来,朝长公主福了福身,“公主殿下,苏瑜就不在这里扰诸位雅兴了,这就告退。”
“苏瑜,你的丑事都曝光了,你能躲到哪儿去?回去找根绳子上吊还是随便找口井跳进去?”这事只是才曝出来,曲恒还没看够苏瑜出众呢,她定要将她那张云淡风轻的表情给撕下来,看她万分抓狂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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