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张连成的话里面充满了情感,但巷子里却没有半点声响,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见此情况,张连成赶紧抓了一个身边人的衣领,面孔狰狞的问道:
“这巷子里面有出路吗?”
“没没有……这是一条死路,不光没有出路,里面连一个户家都没有。”
被他抓住的那个特务吞了口唾沫,连忙怯懦的说出了张连成想要的答案。
“不对啊……”
张连成松开了手下特务的衣领,皱眉沉思起来。
忽然,他的眼皮挑了挑,对着身边的人大喊道:
“快,所有人一起冲进去,别让那小子跑了。”
特务们听到了他的命令,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探头探脑的进了巷子。
与他们想象的血肉横飞,枪声乱响不同,此时的巷子里安静的吓人,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眼见这麽多人冲进去也没有什麽反应,张连成心中大叫了一声不好,也跟着进了巷子。
他定睛细看,这才发现距离自己不远处……只有一面三米左右的高墙,红党匪徒的身影,则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废物,都是废物!
这麽多人,竟然让一个人跑了?”
他毫不犹豫的就逮住一个身边的特务,左右开弓扇了两个耳光。
再然後,张连成也只好仰面闭上眼睛,无可奈何的长长吁出一口气……
……
傍晚,南市一家不起眼的书店中。
看到特派员和老魏平安归来,所有聚集在此的同志都是松了一口气。
互相寒暄安慰了一下,还是任国维最先开口道:
“老陈,现在你们的任务已经彻底失去了完成的希望,我看你与这些天进入上海的同志们还是尽快返回山上去吧。
要不然时间久了,迟早会生出变故。”
陈峰此时正沉浸在任务失败的落寞之中,他的眼神有些痛苦迷茫:
“玉秀同志,叶简之他真的已经叛变了吗,这会不会是敌人给我们透露的假消息?”
此时,整个屋子里面,林玉秀职务最低,入党时间也最短,所以便坐在了房间的边缘。
听到特派员的问话,赶紧从众人身後探出头来,解释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家石头哥说,他与贝当路巡捕房的一个巡捕是熟识,这些东西都是那个熟人告诉他的。”
对於林玉秀的解释,众人都低下头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什麽一个警察局的小警察会和法租界的巡捕是熟人,又为什麽法租界的巡捕会向这个小警察透露这样的事情?
所有人沉默了好久之後,终於还是黎文典打破了这个沉默,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我觉得,玉秀丈夫提供的这个情报,是有相当价值的。
现在我们已经证实,法租界的巡捕和特务确实想要利用这一次的人犯移送,吸引我们自投罗网。
所以……叶简之同志是否投敌,确实要纳入到我们的考量之中。”
“没错,玉秀你回家的时候,最好也多向石头旁敲侧击一下,争取从他那里得到更多情报。”
林瑶的声音也适时响了起来,她握着玉秀的一只手,像是一个真的姑姑一样递给了後䭾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
“好了,没有什麽事情的话,这一次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陈峰同志,我们会尽快安排你们一行人出城。”
眼看该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该讨论的也讨论的差不多,任国维就乾脆站起了身,给这次的会议做了一个收尾。
“那就麻烦各位了。”
陈峰也轻轻点了下头。
“那个……”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角落里的玉秀忽闪着大眼睛,忽然组织者自己的语言道:
“任委员,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单独和您说一下。”
“好啊,一会儿去我家里吧,你姑姑今天正打算做几个好菜犒劳一下你呢!”
说着话,任国维已经取下了挂在房门口的大衣,又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礼帽。
……
十几分钟后,三个人坐着三辆黄包车抵达了任国维在法租界的家。
老魏以为本身就是穿着一身仆人的装束,再坐黄包车,实在是太惹眼了,便只好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之後,步行返回。
一直到进了客厅,放下自己的手包之後,玉秀才忐忑的说出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件事。
“姑父,石头不知道从哪搞到了一批西药,还是消炎药。”
“消炎药……”
听到这儿,原本正打算给自己倒一杯茶水的任国维顿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郑重地坐了下来。
而就在一边挽着他的手臂的林瑶,也是诧异的靠了过来。
“真的假的,什麽样的消炎药?”
说这些话的时候,任国维的喉结都肉眼可见的动了动。
现在山上的游击队刚刚经历过一次大战,急需要药品,他这个上海的後勤大管家整日里为了筹集药品,差一点就急白了头发。
“是磺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