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他除了买一大堆吃的喝的,还买了好几床被褥。
那卖被褥的姑娘盯着他挪不开眼,恨不能把被褥当陪嫁直接嫁给他,给钱找零时,两人推推搡搡,一个不肯要,一个不肯收,你来我往,那叫一个精彩。
买红灯笼时,那姑娘一口一个哥哥,娇甜喜庆,腻死人不偿命,甚至执意多送给他两个,不要都不行。
最过分的是,那卖毛呢料子的大姐,自家老公在身边,还借着给展明翊量尺寸,在那上下其手,她这准媳妇从旁盯着,眼珠子都快喷火了,竟然没能阻止得了,气得她吼,“大姐你别太过分!”
那大姐却有恃无恐,“你都占着他一辈子了还不知足呀,我就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白薇气得咬牙抿着唇,闭着眼睛,尽量忍着不吵架,逼着自己慢慢消化不良情绪。
车子朝着家的方向,整整行进一个多小时,白薇都没有搭理某个闯祸而不自知的男人。
“还在生气呢?”
“我睡觉呢!”
“睡着了耳朵还这么灵?”
“嗯呐!”
“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你卖自己的豆腐,与我无关,你也别说这些是我教给你的,我可没有这样慷慨!”
展明翊瞥她一眼,“还不承认呢?你忘了你那两层楼的业务总监?一个个西装革履,打扮时髦,张口闭口的薇薇姐,薇薇姐,殷勤备至——我当时说什么了?!”
白薇这才恍然大悟,这人竟然是醋缸打翻了,特意报复她呢!“我那都是为了生意,再说,人家可没有对我动手动脚,我一个月才去几次呀?”
展明翊理直气壮,“我这也没什么,就是把你的主意融会贯通,图买东西实惠呀!”
“你……”图实惠,可真够实惠的!人家喜笑颜开,满心欢喜,这豆腐吃得美滋滋,就差白送了!
白薇正在气头上,因为他突然一个急刹车,往前倾了一下,顿时冷静了。
“怎么停了?”白薇大惑不解。
这一路上,她虽然闭着眼睛,还是能感觉到车子在疾驰,尤其大晚上也没有人赶路,旷野大路也没有限速,他爱怎么飙就怎么飙,她实在懒得理会。
但是,这怎么好端端地突然急刹?
白薇往四周瞧了瞧,太黑了,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更没有撞到东西。
“你干什么突然停下来?这大晚上的,停在这种地方也太吓人了!”他如果把她拎下去揍一顿,再把她撇下,她都不知道往哪儿去。
展明翊失笑,“你这脑瓜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怎么就吓人了?你不觉得这地方很熟悉?”
白薇又仔细看了看,“没有觉得呀!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到。”
倒是因为年关将近,远处有零星的鞭炮声和烟花闪烁,七彩的光芒璀璨闪耀一瞬,就归于寂灭,她不禁想到自己的前世,她的影后大奖,她拼搏那二十多年,她一直希望自己像烟花绽放的那一瞬,璀璨夺目……什么情呀爱呀,从来不去耗费精力和心思。
外面寒风呼啸,如今,在车里的她,是一个平凡的人,和最爱的人,处在和暖安宁的一隅,这一刻,风雨无惧,尽管很多很多外在的生活条件都不尽人意,也算幸福美好。
“明翊,这到底什么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好静呀——”白薇望着车窗外的黑暗出神。
黑暗的狂野,让她觉得自己异常渺小,渺小到刚才那点计较都无足轻重了,“明翊,你看到这黑暗会想到什么?”
“你!”
“哈?”
“我停在这里,可不是让你悲春伤秋、望着黑夜兴叹来的。”
“那你要干什么?开篝火晚会?”
展明翊哭笑不得,这丫头的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的曲折。
“我帮你复习一下,你就记起这是什么地方了。”
“复习?”
展明翊解开她的安全带,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携着无尽的温柔与宠溺,轻轻护在她的后颈,稍一用力,便将她引入自己的怀中,他高大身躯微倾,深邃眼眸中炽热的情感如火焰般在幽暗中跳跃,须臾间,霸道却又深情的吻便落了下……
白薇刹那间怔愣,眼中满是疑惑。
在这黑暗的车内,她试图探寻他眼底的深意,艳若雕刻的鼻尖亲昵蹭过她的鼻尖,两人气息交织,心跳的节奏都统一起来,她在这温柔缱绻的热吻中渐渐迷失自我。
他于她而言,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的爱意,只是心底仍残留一丝困惑,不明白他到底要“复习”什么,为什么“复习”,竟然是吻她?
他大手麻利褪去她身上的大衣,将温热的暖意送进她衣内,在她如羊脂玉般的肌肤上缓缓游走,所经之处,似有一片流火悄然蔓延,点燃了彼此内心深处潜藏的渴望。
她的思绪忽然飘远,忆起上次亦是在这相同的路段,两人毫无顾忌地沉浸在欢爱,彼此疯狂地探寻、索取,那极致的欢愉让灵魂仿若飘至云端,欲仙欲死。
她完全想起来了,这样的“复习”,她发自内心地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