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御花园内假山奇石,曲径通幽,红墙金瓦,古色古香……
美不胜收,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而此时的裴川正静静地坐在凉亭内的凳子上,他轻轻地端起茶杯,细细品味着其中的茶香,然后轻声问道:
“裴南行可有自行派出银甲兵?”
王公公俯身回答道:“回皇上,南行王爷果然如您所料,带着银甲兵前往中原支援了。
还是皇上您神机妙算,不用出动一兵一卒就能解决这个忧虑啊!”
说着,他又非常自然地拿起茶壶,给裴川已经空了的茶盏里添满了茶水。
“哼……”裴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他心里暗自揣测,不知道裴南行这次亲自率领银甲兵,前往中原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原本,裴南行有机会登上皇帝宝座,但却突然放弃了,将皇位让给了自己。
如今,他既不参与宫廷内部的权力斗争,也不站在任何一方,反而主动要求去中原赈济灾民,这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罢了,罢了,既然裴南行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看看这次云璟是否能够成功化解这场危机。
如果一切顺利,就当裴南行这次是去做了一件好事。毕竟,天下百姓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太子裴怀仁快步走上前,恭敬地请安道:“父皇万福金安,儿臣特来请安,愿父皇龙体康健,国事顺心。”
裴川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意地挥挥手,“平身吧,赐座!”话毕,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眼眸凝视着裴怀仁。
“谢父皇。”裴怀仁微微躬身行礼后,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裴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然后淡淡地问:“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对于这个儿子,他深知其性格,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到父皇的询问,裴怀仁挺直身子,直接说道:“父皇,儿臣经过深思熟虑,实在担心六弟无法承担如此重任,儿臣愿意前往中原,为父皇分忧解难!”
这两日,他收到来自中原的探子回报,得知裴云璟在当地粮食和水源充足,并且深受灾民的爱戴。
这怎么可能?!
当初他曾暗中指示户部的官员动手脚,以确保裴云璟带去的粮食有限。
按照他的预计,这点粮食根本支撑不了太久,裴云璟必然会被饥饿的灾民生吞活剥。
现如今,裴云璟不仅活的好好的,又要在中原训兵,还有了南行皇叔的支援,若与阿如汗的这仗打赢,必定会收到父皇重视!
他决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裴川迟疑了许久,嘴角慢慢地上扬起来,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地开口说道:
“仁儿能有这样的心意,朕感到非常欣慰和宽慰。然而,机不逢时啊!”说完之后,他再次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着茶香。
“机不逢时!”这四个字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裴怀仁的心上。
他立刻明白了父皇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你早干什么去了?
裴怀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强忍着情绪,微微咬了咬牙,恭敬地回答道:
“父皇所言极是。”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就退下吧,朕感觉有些疲倦了。”裴川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冷漠。
“是!父皇,儿臣告退!”裴怀仁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开,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出了御花园。
他出了皇宫后,径直回到了太子府。
一进书房,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猛地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疯狂地挥舞起来。
裴怀仁面容俊美,却带着一丝邪气,他的眼神狂乱而不受控制,仿佛能透过人的灵魂。
他的黑发随意散落在额头,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显得有些狼狈。身穿一件华丽的锦袍,但此刻已经皱褶不堪,衣襟敞开,露出胸膛上的几道伤疤
他胡乱地挥舞着那把黑金宝剑,剑光闪烁,与书架上的古籍、精致的文房四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剑尖在空中胡乱砍削,仿佛在发泄心中的怒火与不甘。
低沉阴冷的声线从裴怀仁薄唇中吐出,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
“机不逢时!何来的机不逢时?都不依着孤,都不依着孤!”
书籍、纸张、笔墨被他砍得七零八落,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也被扫落一地,整个书房变得一片狼藉。
而此时,太子府内的下人们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他们纷纷悄悄地退下,顺手将书房的门关上,留给裴怀仁足够的空间来发泄他的怒气。
他嘴里又呼喊着:“血刃,血刃……”
话落,一暗卫的身影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裴怀仁身后。
他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之中,只有那左眼角的一道疤痕,像是刻印在脸上的死亡符文。
那疤痕从眼角延伸至颧骨,略显扭曲,血刃的左眼因此显得略有些狭长,眼神中透露出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他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主子,请吩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