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看着老头，意识到他恐怕就是莉亚要找的那个弗兰克。
他用力深吸了几口气，盯着弗兰克沉声道：“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吗？”
弗兰克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只是移开和李牧对视的双眼说道：“凡不易之事必有代价，何况你们是身怀罪孽之人，你们应该庆幸能有这次赎罪的机会。”
李牧闻声顿时一阵怒火蹭的一下涌上来，那熟悉的冲动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但同时抓着白象牙的手却一点点朝下，虚弱的他力气甚至不如弗兰克这个老头。
一股无力感传来，李牧没有一刻如此讨厌这种命运被别人决定，自己无力反抗的感觉。
版随这卡索斯倪安东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李牧赫然看见莎莉娜无风自动的脱离了地面。
他还在咏唱着，可脸色却一点发白，像是承受着某种痛苦。
无数低语声开始出现在迷雾之林，李牧看向四周，那火墙外面似乎出现了无数的影子。
那低语声像是一把把钩子挂在李牧身上，撕扯着他誓要把他拖入地狱。
突然！一阵像是孩童啼哭般的声音在所有人脑中炸响。
紧接着李牧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自己，他猛地抬头只见不远处的肉卵。
它动了！
那些藤蔓化作触手，在它身下拖着它朝火圈一点一点挪过来。
那臃肿的躯体，晃动的树人四肢，还有那一张张脸光看着就令人窒息。
李牧强忍着发自灵魂的颤抖，不自觉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那颗肉卵无视了燃烧的火焰，最终挪进了火墙内。
李牧退到了卡索斯和莎莉娜身旁，经过刚才的吟唱，莎莉娜整个人脸色煞白，像是虚脱了一般。
她脚下一个不稳倒在李牧身上，李牧下意识扶助她双眼死死盯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帮他？”
莎莉娜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把头顶的塑料玫瑰摘了下来。
它还是那个样子，鲜红似乎永远不朽。
莎莉娜把它放在鼻尖深吸一口，顿时一股掺杂着铁锈刺鼻的味道涌进她的鼻子里。
但她的表情是如此的享受。
她看着李牧说道：“我受够了，如果他能让我回到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不老不死的怪物，哪怕只有一秒钟我也愿意。
所以抱歉！不过如果我们一起死在这，那也挺不错的不是吗？”
莎莉娜笑起来，一如当初她看到李牧送他玫瑰花时的样子。
李牧有些发楞，他原本想质问莎莉娜的念头消失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但很快求生的欲望还是占据了他的内心，他转过头双眼集中在那个肉卵上面。
即使它没有任何动作，李牧依旧能感受到那直指灵魂的压迫感。
那远不是什么树人、莫拉莱斯能比拟的。
即使是地下建筑里那个被完全控制树人化的马尔斯，相比之下也仅仅只是蝼蚁。
他能想到的，只有魔药师仪式中，那个真正的莉萨莉亚。
但这枚肉卵带给他的感觉，和那个空间里的莉萨莉亚又有些不一样。
它就像是一个残缺的灵魂，并不完整。
肉卵挪到了所有人面前，卡索斯眉头紧锁，他知道还不够！
哪怕是完整的仪式，加上魔女贡献的全部力量，依旧不足以让莉萨莉亚降临在面前的生物足够又吸引力。
他深吸口气看向李牧沉声道：“记得你刚才挡住了我吗？现在到你选择的时候，在这些超凡者里选一个喂给它。”
李牧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卡索斯紧盯着那个像是有些开始不满的肉卵，说道：“它还不够有吸引力，必须让它变得更强大，我才能继续仪式完成我的计划。
如果一个超凡者不够，这里每一个都是祭品，包括我在内直到它足够强大，但总得有第一个。”
说着卡索斯牢牢盯着李牧的双眼道：“为了耶格市，或者为了你自己活下去。”
李牧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摇了摇头，转身试图带着莎莉娜逃跑，但下一刻，一根藤蔓瞬间插在他身前。
就差一丝捅穿他的心脏。
卡索斯有些急躁的声音响起：“除非完成我的计划，否则我们没有一个可以走出去。”他用力喘了几口气，有些艰难的说道：“为什么是我做这个决定？”
卡索斯沉默了片刻，声音带着些许飘忽道：“那位观星师告诉我，今夜或许是耶格市毁灭的开始，亦或是曙光诞生。
你串联起了这些人，或直接或间接把他们到了这里，甚至那一把火也是你点起来的。
原本我想让那个寻血猎犬成为第一个祭品，但为了救你我杀了他。”
卡索斯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丢下一句：“没有多少时间了。”
李牧深吸口气，脑子有些乱。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决定他们的生死。
在仅仅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但现在却要自己给他们其中一个判死刑？
李牧的双手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