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傅山叩见皇太子,殿下千岁……”
朱慈烺上前扶起傅山,道:“卿护持忠良之后,千里跋涉,历尽艰难,本宫甚是感动。”
傅山说道:“臣不愿沾染腥膻,更不愿由汉变蛮,因此南下,臣上不能安邦定国,下不能以死殉国,实在愧对殿下。”
“此言差矣。”朱慈烺拍了拍傅山的肩膀,道:“死非难事,难的是恢复天下重整汉统,卿矢志未改,携有用之身与诸义士南下,当为天下楷模。”
“臣惭愧。”傅山低下了头。
确实没想到,太子不但出城迎接,还给了如此高的评价。
朱慈烺拍了拍傅山,看向其他人,道:“诸卿,欢迎回家。”
诸人齐拜:“臣叩见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离开归德府后,在凤阳休养了不短的时间,知道目前的国朝是谁当家,礼部也教了相关礼数。
“卿辛苦了。”
朱慈烺扶起李乐,又去扶其他人。
诸义士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只觉得自己南下是对的,路上的辛苦与艰难也是值得的。
从今往后,这条烂命就卖给太子了,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绝不皱眉头。
到了最后面,太子扶起赵仁和毛兆梦,道:“卿主与兆梦之父事迹,本宫已经知晓,他等未曾负大明,大明亦不会负他等。”
“谢殿下。”
太子还没说怎么追赏,赵仁已经感激涕零。
朱慈烺说道:“即日起,东宫设少年卫,功臣与忠烈子弟入其中习文学武,并选人照料。
兆梦方六岁,正当入学,卿可愿做个副指挥,负责照料他们?”
赵仁说道:“臣文不能理政,武不能杀敌,做一伙夫足矣。”
不是谦虚,确实没什么本事。
毕竟那个时候,但凡本事能用,赵建极都用上了,不可能还留在身边。
“卿自觉本领不济,然而忠义……”朱慈烺点了点赵仁的胸口,继续说道:“忠义才是最重要的品质,本宫希望你能言传身教,把忠义传下去。薪火相传,世代不绝。”
赵仁拜下,道:“臣,叩谢殿下隆恩。”
朱慈烺拉起懵懵懂懂的毛兆龙,道:“诸卿,随本宫回城。”
太子带着毛兆龙,又邀请傅山上了车。
“卿一路行来,见闻颇多,可否出一本传记以为后续收复北方的参考?”朱慈烺问道。
“臣遵旨。”傅山应下,又道:“臣一路南下,穷山恶水处必有百姓定居,平原之上百里无人烟,皆因虏贼肆虐,百姓不得不躲避。
然而山中少田,其实总人口不多,殿下,没有二十年苦功,北方即便收复,亦难恢复兴盛。”
太子放弃北京,军事原因固然重要,更重要的还是经济问题。
短时间内恢复不了,强占着北方,只会把大明彻底拖入深渊。
朱慈烺转了话题,道:“卿学贯古今,诗书医术无所不精,又有韬略与武艺,本宫自当大用,卿欲治政还是领军?”
“臣愿为军中一小卒。”傅山拜道。
“既如此,先入东宫卫熟悉新战法,卿子随本宫左右做个书记。”朱慈烺安排了傅山父子,继续说道:“卿拟个条陈,将诸义士才能写明,本宫酌情任用。”
“谢殿下。”傅山拜谢。
“卿不负大明,大明不会负卿。”朱慈烺说道。
收买人心已成本能,不管何时何地。
就在傅山暗叹得逢明主时,一骑飞奔而来,追上了太子车驾。
“陛下手谕,火烧巨野得手,曹县飞报,建虏撤军。”
“什么,真烧了巨野?”朱慈烺惊讶地反问了一句。
不是不相信皇帝,实在是不敢相信。
但是皇帝老子不可能骗太子儿子,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一旦发生误判,很可能把前线兵将给坑死。
“被皇位耽误了啊。”朱慈烺不由感慨。
“如今也不晚。”傅山说道:“即便陛下早早发现领军征战无双于天下,又能将国事托付何人?似温体仁周延儒之辈掌握国政,陛下或会被坑死。”
“卿所言甚是。”朱慈烺点点头,道:“卿要不要做个知府?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入阁拜相。”
从文起步就是正四品,从武必须从基层干起。
天才如霍去病,以“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为由推辞了汉武帝的教导,但是长期混迹军中,对军中情况了然于胸,与之相反的则是岳飞岳武穆,虽然武力值高又通兵法,却是一败再败后才成了让金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经验不是很重要,但是军队中的细节知识很重要,缺乏这些基础,难免成为马谡之辈。
“臣宁愿从小卒做起。”傅山坚持己见,道:“臣一路行来见多了悲惨,文官或能造福一方,唯有武将才能拯救天下。”
“便如卿所愿,本宫希望卿能成为第二个中山王。”朱慈烺没有再劝,并且给出了许诺。
开国六王,李善长一直是谋士,从始至终,而徐达由武将出任丞相,在大明那也是蝎子的粑粑,太子希望傅山能成徐达,退一步成为常遇春、李文忠也是极